钻出时，模糊的视线里，柯砚楼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桌子边，他把玩着手里的一块儿表，察觉到游雾醒来后，头都没抬，提醒道：“和法国那边的合作商约的是下午两点，现在是十二点。”游雾猛地惊醒，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从床上醒来，直奔洗手间开始收拾自己。

柯砚楼的视角里，游雾急匆匆地洗了个脸，又开始捣鼓瓶瓶罐罐在自己脸上画画。

平心而论，游雾的化妆技术不怎么样，化了一小时也就变白了点儿。游雾换了一条肉色的裙子，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清楚地看见了柯砚楼眼底写着的嫌弃。

她裙子不好看吗？

不应该啊。

她长得不好看吗？

肯定不是。

游雾皱着眉从柯砚楼身边经过，想要去拿文件袋。柯砚楼抬腿拦了拦游雾。

游雾：“又怎么了？”

柯砚楼毫不见外地从游雾的化妆包里取出了口红，将口红抹在了自己的掌心，随后用抹了口红的掌心去拍了拍游雾的脸。游雾的脸颊上多了两圈腮红，整体显得更有起色了些。柯砚楼冷着眉眼：“你到底会不会化妆？”游雾难得没有反驳柯砚楼。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柯砚楼，刚巧能瞧见他突起的喉结，游雾别开眼。她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柯砚楼像是在等女朋友出门的男友，看见女朋友的妆没画好后，自己上手了。

当然，那只是错觉。

游雾很快清醒，别开了柯砚楼的手：“你这么懂化妆，不知道给多少女生化过。”

说完，游雾就火急火燎地开门往电梯走。

柯砚楼看着游雾的背影，眯了眯眼。

怎么就这么污蔑他呢。

跟华盛药业合作的法企负责人叫Flora，在没见到Flora之前，游雾觉得这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女性。

直到她在包间门外看见那位姿态优雅，神情从容的女士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岁月不败美人。

FLora40岁，穿着简单，黑白经典配色的裙子，搭配珍珠耳环和项链，显得整个人从容不迫。

游雾反倒有些窘迫。

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厉害的人物。

听说FLora是业内难得的女性领导，大家都不愿做的项目，被她给救了起来，创造出了难以估算的收益。

游雾叹了口气，刚想跟着柯砚楼一起进门，却发现柯砚楼走向了大厅里的休息室。

“你去哪儿？“游雾看向柯砚楼。

柯砚楼抬眼扫向她：“你见过领导出差还干活的吗？”柯砚楼当着游雾的面走开，留下游雾一个人去谈合作。游雾咬了咬唇，稳住心神，一个人也能行。她推开门，扬起标准的笑，对Flora说了声："Nice to meet you，dear FLora。”

可Flora却没有给予游雾回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包间里好闻的香水味像是毒，侵入了游雾的肺腑。游雾顿了半分钟，随后在Flora的注释下，切换成了法语的你好：“Bonjour。”

Flora的漠然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光，同样用法语给游雾回了句好。游雾呼出一口气，用自己学了一点的法语开始跟Flora介绍公司产品以及发展前景。

华盛药业主做的是抑郁和焦虑对症药，这种药在国外远比在国内更有前景，游雾从行业报告谈到未来市场。

Flora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最后是笑着将手搭在了游雾的肩上说到：“你太可爱了，小甜心。”

游雾一愣：“您会说中文？”

Flora耸肩，疑惑：“你们小柯总没有告诉你吗？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我会说中文的。”

Flora表示刚才游雾打招呼，她没有立刻回应其实是因为嘴里含了一颗糖，还没来得及吐出来，这样不优雅，会破坏她的气质，不是故意为难游雾。哪知道游雾直接开始说法语，虽然不熟练，但大体能听懂，且一些专业术语也抓得很准。

游雾在心底叹了口气，柯砚楼从没告诉她Flora会中文的事，这次合作的洽谈全把工作压在了她身上。

不过好在Flora似乎很满意，在离开时，Flora甚至取下了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挂在了游雾腕骨。

游雾忙推开：“这太贵重了！”

Flora笑着说：“就是因为贵重才衬你。”Flora笑起来时，分明的眉骨染上轻浅的笑意：“美好的女孩儿配得上所有的装饰。”

“装饰就是拿来配美人的。”

“失去你，它便没有价值。”

游雾瞥了眼手链，光看光泽就知道价值不菲，可Flora却能说得如此淡然，仿佛手链本一文不值。

最后Flora威胁游雾要是敢还回来，这合同她也不会考虑。游雾只好笑着收下。

游雾离开包间后，Flora吃了一小块儿松饼，拨通了电话，对面很快传来了一道清冽的男声。

“Flora?”

Flora拨着自己金色的发尾，轻笑：“小柯总，你的朋友她真可爱，我都快爱上她了。”

对面的人哼声：“你更爱事业。”

F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