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伪君子
今宵一看见沈修齐就停住了脚步。
她站在台阶下,眉头不自然地一点点收拢。沈修齐今日应是穿了身浅灰色的威尔士亲王格纹三件套,可外套马甲不知所踪,就连搭配的珍珠白衬衫也被扯得不成样子。衬衫下摆被扯得一高一低,缟玛瑙袖扣少了一颗,领口接连开了三颗扣子,胸膛轮廓尽显。
他身材真的很好,仅是多露一点肤色就叫人移不开眼。可那紧实饱满的胸膛再是吸睛,也远不及他喉结处那抹突兀的、暖昧的红痕惹眼。
她今日来这里本是为了接他回家休息,可眼前人这副模样,以及身后一群人不明所以的围观,她还真像是来"捉奸"的了。她垂下眼,不知该如何开口,眉头也皱得更深。沈修齐在见到今宵朝他走来的那一刻,心是悬着的,因为太不真实,他还记得清晨的今宵是如何极力撇清与他的关系的。半日过去,她以他“未婚妻"的身份找来了这里。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一整日的心情像过山车上上下下,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今宵就停步不前,再定神一瞧,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还凝着不明的情绪。奇怪得很。
他好像…还没开口说话招她呢?
怎么就不高兴了?
直到看见李赟在后头疯狂朝他挤眼睛,一边挤眼睛还一边指喉结,他这才明白今宵的情绪因何而生。
他悬着的那颗心,微死。
他大步下了台阶,一把圈住今宵手腕,再回头警告:“都进去!不许在这儿瞎凑热闹!”
今宵没有回头看,也没有挣脱,任由沈修齐拉着她进了雪茄房。室内窗帘都拉着,光线很暗,一进门便正对一整面墙的雪茄红酒柜,空气里有雪松木和奶油巧克力的香气,这里除她与沈修齐以外,没别人,也没别人的香气。
她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到,她方才没有挣脱沈修齐的手,竞然真的是想进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别人。
她尴尬地站着不动,沈修齐关好门绕到她身前来,她没抬眼,还偏开头说:“雷伯知道你生病了,很担心你,所以拜托我来找你。”“光雷伯担心我?”
沈修齐嗓音沙哑,像饮过塞北的风沙,一句话凭空递来苍凉与寂寞,叫今宵听得心颤。
这场病的罪魁祸首是她,她又如何能做到完全不担心?可她,说不出口。
眼前的黑色牛津鞋朝她迈近了一步,她下意识往后退,在即将撞上墙体的时候,一个灼热掌心接住了她。
身体条件反射想要远离这灼烫,一往前,又是他胸膛。她惶惶抬眸,被他牵过的手腕再一次被缠上,手被他举高,轻轻覆上他喉结。
室内的昏暗使他眸色更深,情绪在那双眼里翻滚着,缠绕着,像在酝酿一场热带风暴,随时会将她席卷。
“这儿。”
他一开口说话,那凸起的喉结便上下滑动,令她掌心生痒。“是我嗓子不舒服自己揉的。”
“衣服,是我来这儿睡觉嫌热自己脱的。”“这一院子的人,没人敢进来打扰我。”
他呼吸粗重,嗓音几近破碎,应该少说话,却忍着疼痛一一解释。今宵指腹无意滑过那道红痕,他敏感地吞咽,她瑟缩着挣脱收回。“你干嘛要跟我解释?”
沈修齐轻轻笑了,气息缓缓在她面颊铺开,惹她也脸热。“不能让我的′未婚妻'误会我在外面厮混。”病成这样还有心思打趣她,今宵淡淡一哼:“你这′未婚妻′说话可一点儿都不顶用。”
沈修齐一听这话立马就笑开了,他藏不住自己的愉悦,也控制不住想要贴近的心,他快速伸手往她腰后一揽,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是你就顶用。”
突然被一身灼烫包围,今宵一下慌了:“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流氓。”今宵感觉自己快要被他体温融化,明明是句骂人的话,却被她说得软软绵绵,一点儿没有威慑力,更像是撒娇。
她正了心神,直呼其名:“沈修齐,你病成这样不回家休息,到底想做什么?″
可流氓耍起了无赖:“回不了,开不了车,除非你送我。”今宵没有忘记她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她挣脱不开,也不想浪费力气,遂快速妥协:“那你松开,我送你回家。”沈修齐这时候是真想继续耍浑,可这姑娘跟小狐狸似的聪明狡猾,压根儿不给他机会。
他只好松手。
今宵迅速转身开门透气,立马与东跨院一群围观群众大眼瞪小眼。她又将门关上。
沈修齐往沙发边捡衣服,听她开门又关门,便问:“怎么了?”今宵不自然往后退了一步,想起自己的随口胡谄,以及他确实存在的那位未婚妻,讪讪问:“我说我是你未婚妻,会给你添麻烦么?”沈修齐将马甲,外套,领带一一搭在臂弯,大步上前牵住了她:“反正是我的麻烦,你不必操心。”
话是这么说没.………
不过一想起他今日两次的耍流氓,今宵又默认了他这一说法。麻烦又如何?是他活该。
她挣脱了他的手,转身朝他睡觉的沙发走去。见她弯腰看地面,像是在找东西,沈修齐便跟过去:“在找什么?”视线巡峻,今宵在沙发腿后面找到了那枚缟玛瑙袖扣。她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