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名(4 / 6)

“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燕翎点头:“记得。”

“陛下登基后便要广开后宫,各世族贵女相继入宫,臣的第二个要求,陛下的皇后必须是琅琊王氏。"他语气笃定的好似只是通知她一声。燕翎顿时陷入犹豫的境地,也才发现目前的境地好像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她想象中的王谌分一杯羹是亲自与桓氏对抗,却没想到这个难题会抛过来。如今大司马把龙亢桓氏的荣耀推至了顶峰,按照众望所归,陛下的皇后大概率是桓氏中人。

王谌目光灼灼,极有压迫感。

“呃见……我会与陛下说明的。"她含糊其辞。“臣方才与陛下商议殿下的官职,待陛下登基后便封殿下为侍御史,归我御史台。”

燕翎点了点头,对这个情况并不意外。

王谌离开后燕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寝居内,外面声音喧嚷,大约是已经在为皇兄迁居建章宫做准备了。

为何不是她当储君,怎的却这么累。

燕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寒露中间过来喂药都没醒。这一烧就烧了三日,期间燕翊过来看她她都没醒。再醒来时燕翎呆愣愣的问寒露:"符离呢?”寒露茫然:“不知道,奴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奴倒是想问您呢,为何符离没跟您一起回来。”

燕翎清醒了过来,对啊,这都几日了,还未见符离。“把虎贲军校尉王柯召进宫。”

枝丫枯索,银装素裹,屋内炭火燃着噼啪作响,燕翎裹着狐裘,浑身都病恹恹地捧着药碗喝药。

王柯入内前还有些踌躇,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殿下。"他头也不敢抬。

“表哥来了。“她裹紧了狐裘,“表哥可去过栖霞山寻人?”王柯点头:“去了,臣接下来要说的话,还希望殿下做足准备。”原本还没什么力气的燕翎陡然一愣:“什么意思?”“臣着人去了栖霞山询问了那儿的内侍,说……符离进了那西边密林后再也没出来。”

燕翎坐直了身子急道:“那去找啊。”

“找了,并未找到人。”

燕翎要下床:“那便继续找。”

“不……殿下,看守的内侍说曾见过惠王出没栖霞山。”手中的药碗突然掉到了地上,黑乎乎的药汁染的地毯污渍一片,散发出浓烈的苦味儿。

“你什么意思,说吧。"燕翎神情麻木。

“臣的意思就是……符离大约已经凶多吉少,臣在悬崖边发现了这个。”王柯张开手,掌心躺着的是符离的发带,是她亲手编制的。燕翎抬起手想接过,却发现自己的手颤的根本止不住。王柯叹气:"殿下,节哀。”

燕翎接过那条发带,紧紧攥在手心:“我去找他。”说完便起了身,但因着病还未好,头有一瞬间的眩晕,王柯顾不得男女大防,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青丝拂过他的手背,王柯心头忍不住一跳。“没事我…劳烦表哥带我出宫。”

王柯虽不理解她为何对一个胡奴这般在意,但看她这般模样知道自己若是不帮她她也会自己想法子去。

“好。”

天地茫茫雪色宛如梨花铺绣,一辆马车悄然出了宫,马车内燕翎呆呆地坐着,出门前寒露也并未拦她,反而站在门前瞧了许久。他们一出宫门,立刻便有探子往谢崇青面前报去。“待回程时拦截了他们的马车。“谢崇青慢条斯理道。元彻犹豫:“马车上还有王家的那位大郎。”“拦截。”

“是。“元彻不敢再说,转身出了门外。

马车进入栖霞山,因着冬日,上山的路程颇有些困难,王柯调了部曲来上山开路护送。

燕翎艰难的往里面走,寒风吹得她脸颊生疼,呼吸间气息灼热滚烫。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王柯说的地方。“捡到发带的地方就是这儿。”

燕翎向下看去,白雪已经把踪迹覆盖,所有的马蹄印、脚印全无痕迹,好似符离未曾存在过一般。

她站在雪地间,茫然的四处张望。

“怪我。"轻颤的音色诉说着难过和悔意,燕翎重复着怪我二字。王柯凝着她通红的双眸,心尖不可遏制的颤了颤,他素是直来直去脾气暴躁的性子,此刻却也在搜刮着安慰人的话。“这两日大雪封路,要不然就能下去找了。“短短几日,她接连丧失了两个她亲近的人,这打击过于沉重,身躯倏然发软,她受不住的往下坠。“殿下。"王柯惊的把她环住,燕翎却已然昏了过去。他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把人横抱起往马车跑。“回京。”

马车调转便往城内疾驰而去,碎雪溅起,街上人烟稀少,徒有马车驰骋。元彻原本等着马车经过乌衣巷时再拦,谁料到马车径直停了下来,王柯把人抱下马车后便进了王宅。

元彻瞧见了他怀中的身影,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回了府禀报了谢崇青。王柯把人抱到了她原先住的阁楼,还叫人赶紧把府医找了过来。“殿下这是气血攻心,悲哀过重。"府医给她行了针灸又开了药。王柯沉沉叹了口气,他挠了挠头,恰好小厮来报说家主回来了,他便赶紧去寻了王谌。

燕翎躺在床上被子盖过了头顶,谢崇青进来时她正在沉睡。王谢二家墙靠着墙,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做出翻墙的勾当。他掀开被子一角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