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兰渊来了。”
“兄长已经与云章看过安置的侨民了?”
桓胄闻言神色敷衍中透露着不屑,谢崇青很熟悉这般神色,静静问:“兄长有何见解?”
“兰渊啊,不是我说,贱民就是贱民,编收他们为佃客也就罢了,还真指望他们有别的建业。”
桓胄神色高傲:“依我看,比之我桓氏部曲,差之甚远。”谢崇青没有生气,反而淡淡道:“兄长练兵有道,不然也不会连续两次北伐大捷,不过…”
“没有不过,如今我朝兵力富足,再花些闲钱养兵练兵未免多此一举,就算还有三伐,我亦能势如破竹。"桓胄摆手,傲慢的阻拦了他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崇青望着他的背影,旁边青年看他:“兄长,大司马并不支持您操练军队,这事还要继续吗?”
“人继续招揽,练兵一事暂且延缓吧。”
青年迟疑点了点头,他是谢崇青的堂弟,名谢云章,家中双亲也已不在,自幼在荆州从军历练,此番由谢崇青提携入建康。燕翎还在殿内缩着,寒露进来禀报:“殿下,太后娘娘又传召您。”她翻了个身:“病了,不去。”
“奴婢已经推拒了,太后娘娘说要随陛下来看您。”燕翎闻言起了身,叹气:“知道了。”
她叫寒露给自己裹得似熊一般,往寿宁宫去了。寒风裹挟着雪粒,刮的她脸颊生疼,云雾聚阴,长长的宫道悠渺静谧,燕翎站在寿宁宫前着人通报。
这回,太后倒是没有为难她,直接叫人领着她进去了。殿内,温暖如春,燕翎依礼给帝王、太后见礼。兴宁帝瞧见她,眸光一亮,下意识想起身去扶她,太后重重咳嗽了一声,他讪讪坐了回去。
“坐吧。”
燕翎坐在了兴宁帝对面。
“今日唤陛下来,是为着立后一事,瑜王也听听。”兴宁帝嗫喏:“母后有何见解?”
“依哀家来看,大司马收复洛阳,凯歌声沸,举国欢庆,实乃我朝柱石之臣,为以嘉奖,陛下合该以立桓氏嫡女为后,以慰忠臣之心。”兴宁帝与燕翎对视一眼,眸中皆是为难。
“可是……"他呐呐犹豫。
太后目光锐利:“陛下难不成真有立琅琊王氏女之意?陛下难道忘了先家主王太尉之乱?想眼睁睁的纵容琅琊王氏重蹈覆辙吗?”“这样岂不寒了忠臣之心,我大晋国君还如何叫百姓信服,叫臣下信服。”年少的兴宁帝被太后一句句质问而抬不起头。燕翎瞧着,也语塞难言。
“瑜王,你说哀家说的可有理?"太后很快转换了矛头,询问燕翎。燕翎硬着头皮与太后辩驳:“您说的有理,只是您也说了那是先家主,况且我也在朝上说了,御史大人的从龙之功亦不可泯灭,过去那事,功过相抵,该翻篇了吧。”
太后凝着她,胸膛起伏几瞬,倏然一笑:“瑜王嘴皮子倒是尖利,既是这般,陛下,你觉得该立谁为后。”
兴宁帝啊了一声,脸上又有了为难之色。
“容朕再想想。"兴宁帝打着哈哈,太后见此又道,“后位未定,不如说说其他位分罢,如今后宫只有两位美人,实在太过空,哀家这儿有一份花名册,陛下瞧瞧可有合心意的。”
说是过问意见,实则这些已经是钦定必须入宫的贵女,接下来也就是按照位分排个高低。
兴宁帝时不时抬眼瞅燕翎,他看着头大,谁也不认识,便想如往常一般过问自己弟弟意见。
“这花名册朕拿走了,晚些给母后答复可好?”太后颔首,兴宁帝赶紧说:“那儿臣与瑜王就先告退了。”二人出了寿宁宫,兴宁帝长松一口气吃:“阿翎,还好有你,不然太后肯定会骂朕的。”
燕翎闻言忍不住一笑,那笑意如白雪中绽放的梅骨,艳色绝丽。“皇兄想多了。”
“走吧,陪朕去宣政殿,你今日可不许再逃了。”燕翎点了点头,暗中揉了揉腹部,勉强跟上兴宁帝的步伐。内侍们抬来轿撵,兴宁帝皱眉:“再去给瑜王也准备一副,难道叫瑜王跟着你们走吗?”
内侍刚要应下,燕翎就说:“还是算了,这不合规矩,若是传到大臣耳朵里,该参臣弟了。”
兴宁帝不满:“你刚刚还说了,从龙之功,你是功臣,怕什么。”燕翎微微赧然:“还是算了,臣弟可不想风头太盛。”兴宁帝坚持如此,说他身子素来不好,这种天气走一遭,回去就要病倒,命内侍抬了一副略小些的轿撵。
燕翎拗不过他,便坐了上去。
内侍把二人大摇大摆的抬回了宣政殿。
殿内比太后宫里要冷一些,好在兴宁帝足够了解弟弟,处理政务的地方移到了暖阁,布置了软垫:“你素来娇气些,到了冬日更是。”燕翎被说的抬不起头:“皇兄这都知道。”“那当然,我们兄弟俩可是幼时一起洗过澡的情谊。”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燕翎心里咯噔了一下:“阿……还有这回事。”“对啊,好像是在我三岁,你那时应该是一岁。”燕翎松了口气:“皇兄记性真好。”
她神情复杂,实则她的身份最不该瞒着的便是皇兄。“阿翎,你帮朕瞧瞧,这花名册中的贵女们该怎么安排位分。”兴宁帝直接叫燕翎安排。
燕翎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