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仗势欺人啊。”项城主悠悠浅叹,言语中满是阴阳怪气,“我不知他们是如何无端联想到你身上的,不过清者自清,你给他们查查看吧。”
“是!”项文庭一步跨出,坦坦荡荡,“诸位仙师,要我怎么查?”
闻言,梓依依已是愁眉紧锁,她的表情第一次这般凝重。
这对父子言语之间不像是在寒暄,更像是在打暗号确认一般。细细品味这番话可以得知这项文庭肯定没有邪祟傍身,游苏这鲁莽之举,还是赌错了啊……
场中与项文庭一样坚定的,就只剩唇角带笑的游苏。
“依依姐,施术吧。梦蜈品阶虽高,却不善攻、不善逃,一旦施术,它便会原形毕露。”
梓依依心中哀叹,一边思考该如何解救游苏,一边取出了瓶瓶罐罐、符篆法宝开始了布置。
很快,项文庭的眉心与手脚关节均被贴上了刻有繁复符文的符篆,而他的脚下也赫然有个金光闪闪的六芒法阵在流转。
此乃辟邪司符阵之道的大能前辈为了能让邪祟显形而独创的金光照邪阵,唯一的缺陷就是施术步骤太过繁琐苛刻。据说就连化羽境都看不见的邪祟,它也能让之毕露无遗。
“梦蜈,梦主之属,体型细长,约一女子小指大小,最大的特点是浑身会发七彩的光。玄令使,这么久过去了,不说梦蜈,就连个苍蝇我都没看见,可以定论了吧。”
项城主双手负后,一身胜券在握的派头。
梓依依瞥了从容踱步的游苏一眼,低声回道:
“阵法还没有结束,不急。”
“哼!”
项城主冷哼一声,似乎是在说这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可下一瞬,他那镇定自若的神态就陡然一变,变成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家儿子脖颈上的那只彩色的蜈蚣。
“还有话说吗?项城主?”
游苏居然直接走到项文庭的身边,将那梦蜈捏在手里把玩:
“您儿子的脖子上可找不到半个伤口,可这梦蜈却老老实实待在文庭兄的脖子上,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项城主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暴怒,而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的表情阴晴不定、几番变幻,终是哽咽道:
“文庭……你告诉爹……这不是真的!”
项文庭的自信此时就是崩塌的高楼,他满脸急得涨红,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做贼心虚般连忙扯掉自己身上的这些符篆。
“爹!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爹信你!叶公子,你又如何证明这邪祟与我儿有关联?若是别人栽赃陷害怎么办?”
游苏轻摇脑袋,遂蹲下身子,将那梦蜈放于地面之上,而那梦蜈竟像是认主一般,窸窣地迈动着千足,朝着项文庭爬去。
项文庭面如死灰,避若蛇蝎一般躲避着梦蜈的追赶,可这梦蜈却次次都会追着他而去,像是一条忠心的家犬。
“项公子,不必再装了,可别连邪祟的心都伤了。”游苏看着四处逃窜的项文庭,像是在看一位跳梁小丑。
“孽子!!”
项城主脸色如土,爆喝一声。
项文庭蓦然像是被一道无形劲气绊到,摔倒在地吃了一个狗啃泥。
堂堂一位凝水境修士,居然露出如此丑态,着实让人可笑可叹。
项文庭趴在地上,脸色煞白,那梦蜈已经钻进了他的裤脚,千百足触角让他浑身发颤。他紧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企图将这梦蜈丢出体外。
他一边哆嗦一边怒骂道:
“这梦蜈跟在我身边从未害过人!你们凭什么抓我!那里有个鬼螨之源你们不管,管我作甚!”
“项文庭,你确定真的没有害过人吗?”
游苏忽地一步踏出,声势骇人,竟直接将那项文庭给震慑住。
“你自己仔细看看,这巧琇莹尸体的脖子上,到底有多少个细小的伤口!”
梓依依闻言,连忙转身匍匐到棺边,举起蜡烛对着巧琇莹的尸体上照。
虽然鬼螨密布恶心至极,却依旧能看见这具干瘪的尸体脖颈处,有着十数个难以察觉的红点。
她又取出一片四周薄中间厚的晶石,对准其中的一对红点仔细打量,旋即立马兴奋站起身子道:
“可以确认,这些都是梦蜈咬的伤口!并且可以推断,这梦蜈至少咬了她不下五次!”
那项文庭闻言,像是听见了属于自己的死刑判决,他蓦然泄了气,瘫倒在地上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梦蜈爬回了他的喉结处。
“是我对不起她……”
哀莫大于心死,项文庭双目呆滞,如同认罪一般就要开始交代自己的罪行。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爆喝骤然响起。
“你个孽子!!”
竟是项城主悍然出手!一道霹雳掌风呼啸而来!就要朝着项文庭的脖颈而去!
谁也不知道他是要杀了这只梦蜈,还是要亲手了结这个与邪祟勾结的逆子。
“别!”
此招动作之快、声势之烈,也只能让游苏等人眼睁睁看着这场亲父弑子的惨剧发生。
顿时之间,地动楼摇,化羽境的愤怒一击,竟恐怖如斯,这项文庭怕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