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牵扯太多,别给自己找麻烦。”不把她供出来,她算到了。
所以做这件事她根本没在怕,他再气,也得顾全大局替她撒谎。“你藏好身份,一句别说,也别和她一起出镜,在旁边看好她,不要再有差错,"那晚临走前,奶奶还告诉他,“抛头露面这种事儿,让别人来做。”后来三个人下楼梯,准备各回各家。
季崇严拍傅程铭的肩,“老太太心疼你,为你着想,别看嘴上的话不中听,我们都能感觉到,这是在保护你。”
冯圣法看出他眼里的疲惫,“也就明后两天,这事儿过去就不会这么累了。”
傅程铭眉眼间郁结的那团阴云,不仅因为这场事故。最主要,是和远在伦敦的那位女孩子有关。该怎么做,见面时如何哄,他没想好,事情堆起来乱在脑中,很是心烦。当夜,他没回院子,只在办公室转椅上凑乎了一晚。人在凌晨烧起来,一量体温,三十八度。
第二日早喝过退烧药,才勉强降温。
他拖着疲惫在会议室待了一天,这期间,时菁始终在侧,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亲自为他倒水。
一杯杯端上去,傅程铭有意不喝,冷落在一旁。这一天草率渡过,饭没怎么吃,水一口没喝。夜间烧到三十九度,再把退烧药生咽下去。
第三天,就该面对集团前似饿虎扑食的记者了。如愿以偿的时小姐和他坐一辆车里,二人都在后排,只隔了半米不到。这样昼夜都能时刻见到的日子,是她十年来梦寐以求的,不禁感慨,这样的生活她也过了两天。
车停在后门处,傅程铭从车窗往外看,一群记者正在蹲守。空地中人潮汹涌,闪光灯无数。
觉察出时菁迟迟不下车,于是,傅程铭看向她。时小姐垂眼,同他说话的语态可怜,“我会下去说明的。再冷静几分钟,好不好,我紧张,你别看仇人似的看着我。我不是卑鄙小人,做错了会担当。”“我只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
“你能和我说句话吗?"她央求,“你说句话我就不怕了。”傅程铭不搭话,头枕在后面,闭上眼,太阳穴不断抽痛。五分钟后,时小姐打着遮阳伞走向人群。
记者像饿疯的狼群,她像块儿肉,群狼闻到肉味,红着眼将她围肆,个个都不知轻重、不留余地往上扑。
她一只鞋被挤掉,人也差点摔倒,嘴被话筒堵着根本难以开口。是坐在驾驶位的秘书看不下去,折身看了傅董一眼,径直下车跑向人群,开始维护秩序。
鼎沸的吵闹渐渐平息。
时菁把准备多天的发言稿念出来,回答各种问题,连连解释,“是意外,但人没事儿了,我们赔偿了百万,已经跟家属和解。请大家不要阴谋论。”她在混乱中多次望向那辆车,希望傅程铭能看过来一次,一次就好。但一次都没有,他始终闭着眼。
时小姐逐渐明白父亲说的,傅程铭平时待人的绅士态度和礼节,那仅仅是外在,真要涉及到核心利益,你会见识到什么叫冷血。车内。
傅程铭拿起手机看,给唐柏菲发了消息,片刻后,绿色框后面出现感叹号。一行小字显示着,您与对方不是朋友关系。心口重压着石头一般,沉沉往下坠。他静默地坐了会儿,忽然想起她朋友圈公开,不加好友也能看到。
他点进去,窥伺她的近况。
最新一条是今天发的,第三视角的他拍视频。视频里,有人持着手机怼脸拍她,将五官拍得极清楚,女孩子坐在化妆镜前没有笑,看着并不开心。
镜头外的女声问,“菲菲公主,笑一下。”她摆出假笑,比个耶。
“今天对你来说很特殊,你转行做模特就为了上T台。此时此刻,梦想实现了,你就在伦敦秀场的后台,已经化好妆,穿上高定了,哇塞好美呀,还有五分钟上场,有什么话想说。”
镜头拉远一些,露出她半身。
她抿住唇,双手相互绞着,半响才说,“我也不知道。”“开心吗?”
她说得勉强,“还可以吧。”
“结束后想吃什么。”
“嗯一一桃子千层,不知道伦敦有没有卖。”“可能没有诶,咱俩后天回北京吃吧。”
视频到此就结束了。
他收起手机。
余光里时菁走来,拉开车门坐进去,同时为他递上一瓶水和退烧药,小心看着他说,“到一点了,该喝药了,不能再烧下去吧。”傅程铭睨着眼看那矿泉水,短暂思考后,“你答应我一件事儿。”“哦,好。"时小姐像得了赦免,更为殷勤,“你说,我肯定听。”说话间,他望向窗外,“我和你一起开会、坐一辆车里、包括你那天在会议厅的种种言行,都不能外传,不能被有心人轻易造谣,说我和你之间不清白。他沉下声,压迫感十足,“我太太马上就来北京,我不想被她听到,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
“这种花边消息对我名声不好,因为我有家室,你也一样。”话他只说这些,给彼此留点余地。
唐柏菲在两天后回了北京,和毛晚栗拖着行李,打了一辆出租车。她靠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
初次来是冬天,而此刻是夏天的北京,道旁草木葱郁,天空湛蓝平坦无云,太阳是浓郁的蟹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