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矿洞外的风雪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血涡投射的猩红光芒将雪粒染成细碎血晶,在狂风中呼啸着切割空气。林小川紧攥玉笔的指节泛白,笔杆上父亲残留的温度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从矿洞深处传来的刺骨寒意。王大雷最后那声夹杂着熊吼与蛊虫嘶鸣的惨叫,此刻仍在他耳畔回荡,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必须进去!大雷还在里面!”他的声音被风雪撕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九尾天狐印在额间不受控地亮起,映得他眼底血丝密布。
“等等!”阿朵突然拽住他的衣袖,苗疆银饰碰撞出慌乱的声响。少女脸色苍白如纸,盯着矿洞入口处蠕动的黑色雾气“这气息是失传百年的千足噬魂蛊。每只蛊虫都裹着矿工的怨气,被寄生者会化作行尸走肉!”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地,竟诡异地凝结成蜈蚣形状。
楚雪的新剑出鞘时带起一串火星,剑身符文却在接触洞口黑雾的瞬间黯淡“但现在退缩,王大雷必死无疑。阿朵,你有办法吗?”她转头看向蛊巫少女,剑尖不自觉地微微颤动。
阿朵咬着下唇,从腰间掏出古朴的蛊虫囊,皮革表面的巫蛊图腾泛着不祥的红光“我族古籍记载,千足噬魂蛊需以血亲之血为引才能操控可这炼制手法”她突然浑身一颤,“和我族禁地石碑上的禁术纹路完全一样!”
林小川深吸一口气,九尾真火在掌心燃起,却在触及黑雾的刹那发出“滋滋”声响“没时间犹豫了。阿朵,我用九尾真火开路,你趁机施展控蛊术。楚雪、苏清瑶,你们负责断后!”他转身时,青铜锁碎片在怀中发烫,仿佛在呼应某种未知的危险。
踏入矿洞的瞬间,腐臭与腥甜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小川强忍着胃部翻涌。洞壁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蜈蚣蛊正在啃食骸骨,每只都有人臂粗细,甲壳缝隙中渗出墨绿色黏液。当第一缕九尾真火扫过,蛊虫们突然集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齐刷刷转向众人。
“小心!”阿朵甩出一只金色小蛊,却见那蛊虫刚触及蜈蚣蛊便被瞬间吞噬,连挣扎都来不及。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些蛊虫会吞噬同类进化!普通控蛊术根本没用!”她慌忙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地面,古老的苗疆咒语从喉间迸发,地面浮现的红色符文却在接触蛊虫的瞬间寸寸崩裂。
林小川的九尾真火疯狂暴涨,却只能勉强阻挡蛊虫推进。火焰舔舐过的地方,蛊虫躯体焦黑却又迅速再生,腐肉脱落的瞬间便长出更坚硬的甲壳。“阿朵,快!”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火焰因灵力损耗开始变得飘忽。
“只能用本命蛊了!”阿朵突然将蛊虫囊狠狠摔在地上,数十只不同颜色的蛊虫涌出。她闭着眼睛,额头青筋暴起,银饰随着颤抖叮当作响“以我精血为引,万蛊听令!”蛊虫们组成的蛊墙勉强抵住蜈蚣蛊,但矿洞深处突然传来类似心脏跳动的轰鸣。
一只三米长的巨型蛊虫破土而出,头部扭曲的人脸正是失踪的矿工模样。“蛊母!”阿朵脸色瞬间惨白,“糟了,这是万蛊噬心阵!地脉灵气正在被抽空!”话音未落,洞顶和地面同时裂开,无数蛊虫如黑色潮水般涌来。楚雪的破妄剑疯狂挥舞,苏清瑶的玄冰天狐铃寒气四溢,可攻击落在蛊虫群中却如泥牛入海。
林小川感觉喉咙像被滚烫的铁钳夹住,毒气顺着经脉灼烧。他踉跄着扶住洞壁,却摸到某种黏腻的液体——那是被蛊虫同化的矿工尸体,皮肤下密密麻麻蠕动的蛊虫正在将他分解。“不能倒下”他咬破舌尖,将青铜锁碎片按在胸口。碎片突然迸发强光,与玉笔产生剧烈共鸣,仿佛千万根银针同时扎入太阳穴。
“嗷——!”地底传来震天怒吼,岩蟒破土而出的瞬间,整个矿洞开始坍塌。青金色鳞片擦过洞顶,落下的碎石竟在接触鳞片的瞬间化为齑粉。“是谁惊扰本仙沉睡?”蟒仙蛇瞳扫过满地蛊虫,蛇信子吞吐间卷起一阵腥风,“这些污秽之物,竟敢玷污地脉!”
“前辈!我们无意冒犯!”林小川强撑着单膝跪地,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幽冥殿在此炼制邪蛊,还请前辈”他的话被蟒仙的怒吼打断,青金色光芒喷薄而出的刹那,所有蛊虫在高温中汽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万蛊噬心阵的血色纹路在光芒中寸寸崩解,地脉重新发出清越的鸣响。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众人齐声拜倒,却见蟒仙突然死死盯着林小川手中的青铜锁碎片“小家伙,你身上有本仙故人的气息。三百年前,有人偷走了本仙的蜕骨珠,若你能找回,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它的蛇尾重重砸在地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林小川想起槐树林中树灵的警告,握紧碎片的手微微发抖“前辈放心,我们定会找到蜕骨珠。不过”他强迫自己直视蟒仙竖瞳,“还请前辈告知,蜕骨珠可能在何处?”
蟒仙发出低沉的嗤笑,蛇信子几乎扫过他鼻尖“去幽冥殿的血月祭坛碰碰运气吧。但记住”它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冷,“那里连本仙都折过利爪,你们这些蝼蚁”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流光没入地脉。
阿朵瘫坐在地,七窍渗出黑血“万蛊噬心阵我族记载中,连大祭司都没活着解过”她颤抖着摸出解药服下,“若不是岩蟒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