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回府路上”,仔细问过才知道,萧惊鸿刚从蜀州北部的广原出发,预计五天后赶到。
至于她准备的贺寿礼,倒是出乎陈逸预料,没想到她和萧婉儿一样都如此用心。
颜宏慎之又慎的着手下人将箱子抬进春荷园内,介绍说道:
“从广越府特意找来的巨型龟甲雕刻而成,名为‘福禄寿三元齐汇’。”
只见那块将近十尺长的龟甲背上镂空雕刻出三道神态各异的人物,一者抱桃,一者抱元宝,一者拿着张福字。
而在龟甲内部则用某种晶莹得类似树脂的东西填充。
一眼便知它价值不菲,且不是一朝一夕能雕刻完成的,应是萧惊鸿提前数月乃至一两年准备的厚礼。
陈逸看完,重新合上箱子。
想了想,他吩咐小蝶去找之前那位装裱师傅,问问那幅贺寿词的进度。
眼瞅着这都过去十天了,即使镶金嵌玉也该完成了。
然后陈逸便带着萧无戈回到亭阁,拿出鱼竿开始今日份钓鱼大业。
他就不信这池子的鱼一条都钓不上来,真是天生犯冲?
颜宏瞧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愣,朝旁边的王力行低声问道:
“姑爷一直这样?”
王力行没有立即回答,摆摆手示意外面说。
来到春荷园外,汇合葛老三等人,王力行扫视一圈,“四哥呢?”
葛老三道:“四哥说有事回去一趟,估摸着应是快回来了。”
王力行微微皱眉,旋即平复下来,朝旁边颜宏开口道:
“姑爷这段时间安稳许多,最初他在厢房内整日看书抄写家规。”
“之后大小姐让他在园子里,姑爷就整日钓鱼喝茶,偶尔练练字看看书,直到二小姐来信,他才得以出府。”
提起陈逸先后两次出府,王力行脸上略有不自然,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前一次去城南烟花巷,因为他带着小侯爷一起,惹得二爷责罚。
后一次更离奇,说是去围观探花郎游街。
结果为了帮助李怀古和云娘,他竟然佯装恶人去强抢民女,差点被府里刑堂的人拿去打板子。
听完,颜宏若有所思的说:“姑爷与之前相比,好像变了许多。”
“哦?”王力行回想片刻,“倒是忘了,之前姑爷来到蜀州后,是你负责随行。”
颜宏点点头,面上浮现一丝感慨:“姑爷那次逃婚差点害惨了我啊。”
王力行一脸同情:“当时听到他逃婚的消息,我和四哥正在府内护卫,的确始料未及。”
颜宏苦笑道:“说来也怪,那日迎亲队伍从城北逢春楼出发,没走多远碰到另外一支结亲队伍,让来让去的,姑爷就跑了。”
“幸好后来二小姐带着我们将他寻回,让我们得以将功赎罪,否则我和其他几位兄弟都得掉脑袋。”
王力行拍拍他的肩膀,宽慰几句,问道:“二小姐此番巡视三镇可有什么发现?”
颜宏瞅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见他讳莫如深,王力行没再多问,涉及军务之事,许多都是机密。
能得到一句“无事发生”,已经足够。
……
萧府前院。
刘四儿一身甲胄,头盔扣紧,护颈拉低,几乎遮住他半张脸。
他不急不慌的来到大门右侧的倒座房,敲开最里面那间房门。
不待里面的人开口,他甩手丢进去一张蜡黄纸条,低声道:“事急从权,别怪我不首规矩。”
“这是近期的最后一封,二小姐即将回府。”
话落,刘四儿伸手拿过挂在门内的瓢,一边高声说了一句多谢,一边沿着来处返回。
门内的贵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走远,方才打开手中密函瞧了一眼。
然后他找出一册戏本,对照着重新写了一封密函,再销毁刘四儿提供的那封,便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出萧府。
一个时辰后,城东东市裁缝铺子里飞出一只信鸽。
一天后,信鸽落在蜀州北部的那座名为“广原”的小城的某处宅院。
没过一炷香时辰,便有一头远比信鸽大了几圈的鹰隼自这处宅院内展翅飞出,扶摇直上云霄。
又是两天过去。
鹰隼起起落落间,跨越数万里,从蜀州飞到京都府。
雄伟庞大的京都府在它眼中如同浮云,笔直的朝着北面皇城迅疾飞去,落在皇城之南的一座名为“风月楼”的五层云楼顶部。
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落下后,便自顾自的啄起食盒里的虫蛇囫囵吞枣般吞到肚子里。
很快,一名身着黑色衣袍,脸上戴着素白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子匆匆赶来。
他解开鹰隼腿上的信盒,便又匆匆行至楼下,推开一扇红木大门,没理会里面安静伏案端坐的同样戴面具的人,径直来到侧面的书架上找出一册京曲。
仔细核对破译,确认没有疏漏,他方才松口气,拿着译文交给门外一名早已等候的红袍身影。
“大人,蜀州来信,乙上。”
“在此等着。”
穿着红袍的人脸上同样戴着面具,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