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吃饭。”周老汉又给路远夹了一大块羊肉。
路远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饭,眼见天色渐黑,路远告辞。
周宁和周易起身,将他送出西街。
回家的路上,周宁望向低着头的二弟,压低声音道:“你刚才不该说那种话。”
“什么?”周易回过神。
周宁语重心长地说道:“远哥儿双亲失踪,日子正难过着嘞!咱们一家凑钱给你去了最好的武馆,而他想练武只能买秘籍拿命去赌。换作是你,会不会觉得你在显摆。”
“我去跟远哥解释。”周易转身欲走。
“等等!”周宁叫住了他,“你要是有那个心,等真成了武者再帮衬远哥儿也不迟,”
“哥,其实...我...”周易神情犹豫,突然凑到周宁耳边,小声说话。
“什么?!”周宁瞪大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嗯!”周易重重点头。
“回家说!”周宁拉着周易回家。
......
入夜。
西街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苦哈哈们早已进入梦乡,只为省一顿晚饭。
而镇子中心的长乐巷却是灯火通明。
富家公子和小姐们由家丁护着,逛着夜市。
长乐巷街尾的大通赌坊,也是人声鼎沸。
隔着门帘子,都能听到里面赌徒的吆喝声。
两个壮汉身着黑色短打,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满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路远走到赌坊门口。
看门的汉子看到路远有些意外,左边一人出言调笑:“呦!这不是阿远吗?”
“你有钱来摸两把?”右边一人阴阳怪气。
“平哥,六哥,我...我想来借点钱。”路远一脸‘畏畏缩缩’的模样。
两人一个叫王平,一个叫朱六,之前都是张仲冬的跟班,平时兼职给赌场和妓院等场所看场子。
“来赌场借钱?”王平乐了。
“最近...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这才...”路远唯唯诺诺。
“这驴打滚、坐地抽的规矩你懂吧?”王平神情戏谑。
“知道...”路远点头。
“你拿什么抵押?想借多少?”朱六来了兴趣。
“我用蜂场所有的蜜蜂和蜂蜜做抵押,借十五两...”
路远小心开口。
“之前我爹娘生病,还欠了一些银子,我想先还上。”
朱六和王平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
王平摆了摆手:“十五两太多,看在我们是熟人的份上,借个十两应该不成问题。”
朱六语气微沉:“怎么样?借不借?”
“我借!”路远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
“那跟我走吧。”王平冲他招手,朝赌场旁边的巷子走去。
“平哥,不进赌场吗?”路远不解。
王平停下脚步,回身拍了拍路远的肩膀。
“这么点银子哪用跟赌场借,我正好有个朋友手头还算宽裕,跟他借就行了。”
“那就多谢平哥了。”路远抱拳。
不多时。
两人走出巷子。
路远胸前的衣服变得鼓鼓囊囊,向两人道谢后转身离去。
等到路远消失在街角,王平忍不住哂笑:“蠢货!”
“怎么样?”朱六好奇询问。
“限期三个月,九出十三归。”王平比了个手势:“实际只给了他八百个大钱。”
一个大钱等于十个铜钱。
一百个大钱等于一两银子。
不过,实际上得一百一十个大钱才能换到一两银子。
“嚯!你下手可真黑!”朱六咋舌,“那小子真敢按手印?!”
“饭都快吃不上的人,什么不敢干?”王平撇嘴。
“估计是冬哥把他的余钱都榨干了。”朱六忍不住感慨。
“冬哥真是好人,死了都能让我们大赚一笔。”
“那是。”
两人嘿嘿一笑。
......
翌日。
直到落日西斜,周宁才出现。
“等久了吧。金亮刚回家,我带你去找他。”
“好。”路远回到里屋,出来时怀中鼓鼓囊囊,都是他凭本事借到的钱。
“唉...”周宁心中暗叹。
穷人练武,需要一大家子在背后托举。
一个人怎么成事。
只是这话他没办法直说。
为别人好,也得别人领情才行。
否则便是多管闲事了。
路远跟着周宁前往北街。
昨夜下过小雨,道路湿滑泥泞。
南街和北街的尽头是棚户区,是镇上环境最差的两个街区。
路远没想到金亮一个武者,竟然住在这里。
杂乱的窝棚挤在狭窄逼仄的巷道里。
贱户们来来往往。
街道中间,衣着暴露的妇人站在门口。
手臂和大腿大半露在外面,就连胸前的大片皮肤都能看见。
妇人的脸上没有表情,就像是粗制滥造的人偶。
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