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秋闱之事(1 / 2)

李祺表情玩味望着三人,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施施然道:“祺与三位,无甚交情,今日却得盛情相邀,乃是祺的荣幸。”

“驸马名动京城,我三人早已想与驸马结交,以文会友。”

几人虚情假意的寒暄一番。

方孝孺似是不经意道:“此番陛下信重驸马,任驸马为直隶省主考,科举之事,事关国朝盛衰,驸马可万万要小心谨慎才是。”

“正学先生育人多年,倒要讨教正学先生。”

方孝孺大概是没听出李祺话中略带的讥讽之意,竟真的答道:“讨教不敢当,只是些年长者的挠挠之言,科举选士,务在公平,选的是中正平和,文辞优美,言之有物的雅士,而非故作艰涩之言,奇谈怪论,博人眼球之辈。”

李祺已然冷笑起来,这番话听起来颇有些谆谆教诲之意。

可在李祺看来却充斥着南人的傲慢,方孝孺一不是李祺长辈,二于儒道上也不如李祺,有何面目如此居高临下?

况且言语中亦是刺人眼目,在方孝孺三人看来,北人若不故意博人眼球,自己若不故意偏袒,北人是万万不如南人的。

李祺皮笑肉不笑道:“正学先生所言固然有理,祺却有些不同看法,还请殿下与三位静听。

科举选士,选的是治理天下的官员,盼的是能出辅佐君王清平天下的大才,是以选士之时,便要着重观其天下之念。

有些人才学不凡,却只重乡土,未来如何能迁转诸省;有些人视边疆为鸡肋之地,却忘了皆是大明将士血肉所铺;有些人自视太高,不曾发迹已经鄙夷同窗的出身、跟脚,忘了圣人四海一家之念。

皮毛不存,骨血不附,心将寄于何处!

这等人若是被选中,那可真是主考官的过失了。”

李祺话音刚落,方孝孺三人便勃然色变。

“你!”

他的指桑骂槐太过于明显,就算是建文三傻也听出来了,毕竟江南三省的文人一向是天老大、地老二、皇帝老三、他们老四的。

大明京城在江南,大明最富裕的地区是江南,大明文化最昌盛的地方也在江南!

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文化中心!

三大中心汇集之地,他们当然骄狂的要上天,看不上大明的其他地方。

可李祺就是要打断这些人的脊梁和骨头,他已然起身,冷然对方孝孺三人道:“祺受陛下所托主持直隶秋闱,自当秉公行事,实在不知今日三位为何要请东宫殿下行此一招。

若是以为本驸马会携怨徇私,那便是对本官的极大羞辱,今日定要与你三人分个上下,决个生死!

若不是,此番瓜田李下之举,值此秋闱前夕,还望三位自重,以免落人口舌,本官清誉,若明月皎皎,断不可污!”

不待三人回话,李祺又冲着朱允炆一拱手,“殿下,恕臣今日无理,翌日臣于家中设宴,与公主一同向殿下赔罪!”

说罢,转身便向外走去。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直接让屋中四人愣在了原地,等到李祺的身影已经踏出殿门前,才反应过来。

“李祺狂妄!”

方孝孺三人几乎要跳脚了。

朱允炆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心中很是复杂,他有些后悔今日为齐泰三人牵桥搭线了,这叫什么事。

齐泰意识到朱允炆的神情不对,低声道:“殿下,正学先生乃是天下鸿儒,此番亲自出面,是看李祺有才,想要指点一番,若是能纳入东宫为殿下效力,岂不美哉?

可他性格如此刚烈过激,三言两语便负气而走,若是入了东宫怕是每日事端不止,于殿下不利。”

朱允炆本来的思绪被打断,一听齐泰所言,颇为有理,“对啊,多亏爱卿提醒,我这姑父才华虽高,但性格的确是太刚烈了,不能容人。

日后还是让他做事务官吧,东宫邸臣便罢了。”

李祺快步出了东宫后,微微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被纳入东宫了。

若是入了东宫,那以后想要投靠朱棣,就不容易了。

只要能不进入东宫,就算是与东宫辅臣交恶,也是值得的。

至于未来,他不是建文要针对的藩王,又是朱允炆的长辈,绝不会死,最多不过是在建文朝空置,反正他也没什么大的政治前途,若是闲置,恰好能著书立说,成为大明唯一的圣贤。

李祺把一切都计算好了。

其后没过多久,李祺与方孝孺等人在东宫争执,而后李祺负气离开东宫之事,竟然在京中不胫而走。

很多北人都认为李祺是因为替他们出头才会如此,很是感动,他的声望又涨了1点,已经88点,李祺的这份香火情,大概烧个五、八、十年的不成问题。

若是碰到有良心的,甚至能够庇护一代人。

在这种纷纷扰扰中,各省的乡试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

……

按照乡试流程,八月初六,考官们先进入考场,主管阅卷的内帘官和主管监考的外帘官,举办了上马宴,李祺率一众内帘官拜过了孔子像,而后便率领着内帘官入了考场中。

八月十五,乡试最重要的第三场开始,李祺等考官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