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朱英开始恢复记忆,朱元璋老泪纵横(1 / 5)

鸡鸣寺。

徐妙云缓步走进大雄宝殿。

她今日穿了件素雅长裙,乌发一丝不苟地绾成圆髻,仅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周身不见半点珠光宝气,却自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度。

殿内香炉里青烟袅袅。

她先在香案前净了手,取过三炷新香,借着烛火引燃,直到香身燃透,才轻轻吹灭火苗,将香举至额刖。

这一刻,她的神情骤然凝定。

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温和笑意的眼眸,此刻轻阖着,长睫垂落。

三炷香在她手中端得极稳,烟缕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攀升,萦绕过她素净的脸颊。

“愿国泰民安,烽烟不起。”

“愿父皇母后身体康健。”

“愿殿下明年北征凯旋。”

拜完佛,她缓缓起身,侍立在殿门旁的侍女想上前搀扶,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礼佛之事,原该亲力亲为才显诚心。

她亲手将香插入香炉,看着那三炷香在缭绕的烟雾中稳稳立着,才转过身,目光掠过殿内庄严的佛像,眼底浮现一层平和的暖意。

走出大殿,瞬间又恢复端庄王妃模样。

张玉走过来,拱手行礼:“王妃,大师已在后面禅院候着了。”

徐妙云微微颔首,朝着禅院走去。

“殿下那边可有消息?”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问。

张玉紧随其后,与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燕王殿下今日便能回京。”

徐妙云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几乎看不见,却让她原本端庄的面容添了几分生动。但这笑意转瞬即逝,她轻哼一声:“依我看,海勒是抓不到了。”

说话间已到了禅院门口,两扇竹门虚掩着。

徐妙云停下脚步,理了理袖口的褶皱:“你们在此候着吧。”

“是。”张玉应声,随即转身立在禅院门口。

徐妙云这才推门而入。

禅院深处,几竿翠竹斜斜探过墙头。

石桌旁,姚广孝正盘膝坐在石凳上,手里捻着一串油润的菩提子,见徐妙云推门进来,他缓缓起身,合掌行礼:“王妃。”

徐妙云颔首还礼,走到对面石凳旁坐下。

姚广孝重新坐下,提起石桌上的茶壶,往两只粗陶杯里斟了茶。

“王妃找贫僧,想必是心里装着事。”他将一杯茶推到徐妙云面前。

徐妙云沉默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

她抬眼看向姚广孝,那双美丽的眸子带着些疲惫:“大师,这些日子宫里不太平,海勒的事、皇长孙的事,桩桩件件都缠在一处。我夜里总睡不着,想着若是回了北平,离这些是非远些,殿下是不是能安稳此?

北平的王府有她亲手打理的菜园,有燕王练箭的校场,那里的风是干爽的,不像应天,处处小心。姚广孝捻着菩提子的手顿了顿:“王妃可知,佛门有“尘网’一说?蛛丝结网,本是因缘;人落尘网,亦是因果。燕王殿下的尘缘,从来不在北平那方小院里。”

徐妙云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

她懂他的意思。

燕王的雄心,从来不是守着北平就能困住的,可正因如此,她才更怕。

这应天的水太深,她感觉府邸里都有锦衣卫暗卫。

尽管,燕王曾经执掌过锦衣卫。

“可这是非,躲一躲总好吧。”她蹙眉。

“是非如影,避无可避。”姚广孝道,“殿下本就是棋盘上的子,落子便在局中。若强行离局,反倒失了分寸。王妃想想,当年殿下守北平,抵得住蒙古铁骑的锋芒,靠的岂是“躲’字?”

徐妙云默然。

她当然记得,朱棣守北平那几年,寒冬腊月里披着甲胄站在城楼上,三天三夜不合眼,硬生生将十万铁骑挡在关外。

他的骨血里,本就没有“退”的念头。

可如今不是沙场,是朝堂,是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暗斗。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恳切:“那依大师看,殿下眼下该怎么做?”

姚广孝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王妃听过“蛰伏’么?”他缓缓道,“冬虫藏于土,非畏寒,乃待春。太子殿下在一日,东宫便是定盘星。燕王殿下的青云志,需先收一收,藏于袖中,如这禅院里的竹,看着静,根却在土里慢慢扎。”他说得含蓄,徐妙云却懂了。

太子朱标在,朱棣便只能做个安分的藩王,所有的锋芒都得收起来,哪怕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也要如止水。

这道理她不是不明白,燕王自己也明白。

竹影在石桌上晃了晃,徐妙云又问:“那皇长孙一案呢?朱英那孩子,殿下该怎么应对?”姚广孝重新斟了茶,这次却没推给她,只是望着茶汤里的竹影出神。

“因缘自有定数。”他缓缓道,“佛说“相由心生’,可这“相’一旦沾了龙气,便由不得自己了。朱英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再是“皇长孙’了。”

徐妙云的心猛地一沉。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这话从姚广孝嘴里说出来,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皇长孙若是活着,对太子是慰藉,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