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杀你。”话音落,他已大步走出院门。
女子立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巷尾。
“朱家人?”她喃喃自语。
翌日。
早朝后,马天来到坤宁宫。
还没走到正门前,他便停住了脚步。
坤宁宫的台阶下,跪着一道纤瘦的身影。
那是秦王妃,她穿着一身宫装,外面只罩了件浅碧色的比甲,料子单薄得挡不住这深秋的寒风。风卷着她的衣袂,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叶子,她却跪得笔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马天站在廊下的柱子旁,远远看着。
只见秦王妃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可她依旧跪着,只是微微垂着头。
“敏敏?”马皇后急急上前,“这么冷的天,你跪在这里做什么?快起来。”
说着,她便要去扶秦王妃。
可秦王妃膝盖没动,反而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声音哽咽:“母后,你别扶儿媳,儿媳有罪,该跪。”“罪从何来?”马皇后停了手,眼底泛起疼惜,“海勒作祟,与你有什么相干?”
“她是我的亲侄女啊。”秦王妃抬头,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当年她被抓到京城。我知道她心性不定,本想把她带去西安严加管教,是儿媳没坚持住。若那时我硬把她带走,怎会让她留在宫里,做出谋害皇长孙这等滔天罪行?儿媳疏忽至此,愧对母后,愧对朱家,求母后重重责罚!”
马皇后连忙按住她的肩:“当初你劝我别把她留在坤宁宫,是我偏觉得她手脚勤快,又念着你姑侄一场,硬把人留下了。要说有错,也是我的错,怎能怪到你头上?”
“不……不是的……”秦王妃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摇着头,声音里满是自责,“她毕竟是我家的人,出了这等事,儿媳难辞其咎。若不是我当初心软,也不会出这么大罪。”
马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说与你无关,便是无关。这宫墙里的事,盘根错节,不是你我能预料的。海勒伪装得那样深,便是换了旁人,也未必能识破。”
“怎么?非要让我生气不可?这深秋的风有多烈,你想冻出病来,让老二在西安忧心吗?”提到秦王,敏敏的动作终于顿住了。
她看着马皇后眼中的关切与真怒,终究是松了劲,站了起来。
一站起来,她的腿便踉跄了一下,显然是跪得久了,血脉都冻僵了。
“快随我进去暖暖身子。”马皇后一边走一边低声劝慰,“别胡思乱想了。当初留下海勒,是本宫的主意,要罚也该罚我这个当皇后的失察。你啊,就是太实诚了。”
秦王妃靠在马皇后身边,眼泪还在掉。
廊下的马天一直看着这一幕,直到两人进殿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秦王妃的自责看起来那样真切,眼泪、颤抖、字字泣血,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可马天的眉头却微微蹙着,若有所思。
马天沉思了一会儿。
秦王妃跪在寒风里的模样太过真切,可那双藏在泪后的眼睛,又总让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不想这会儿进去见马皇后,而是来到了文华殿。
“臣马天,拜见太子殿下。”他十分敷衍,抬手随意抱了抱拳,连腰都没弯一下。
朱标抬眼,不仅不在意,反倒被马天这副样子逗笑了:“舅舅这礼行得,怕是要被言官参一本“不敬东宫’了。坐吧,你来得正好,有件事得跟你合计合计。”
“我说殿下,我刚从都督府出来,又在宫里绕了半圈,怎么到哪儿都有办不完的事?”马天拖过凳子坐下,垮了脸,扶着额头往后仰。
朱标故意翻了个白眼:“舅舅这话可就不对了。父皇的意思,明摆着是要你、蓝玉将军还有老四明年一起北伐,算算日子,离开春也没几个月了。你是冠军侯啊,不能堕了威名。”
马天闻言倒是坐直了些。
北伐这事儿他记挂了许久,只是近来被后宫的事缠得心烦,这会儿被朱标一提,眼里瞬间亮起光起。他往前凑了凑,搓着手笑:“殿下莫非是给我备了什么好东西?”
朱标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卖关子了:“舅舅听说过大宛马吗?”
“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呗。”马天摊手,“霍去病当年奔袭千里,踏破祁连山,骑的就是汗血宝马。“纯种的汗血宝马哪那么容易得?”朱标笑容狡黠,“但孤有一批马,是当年大宛马的后裔,脚力、耐力都是上佳,奔袭起来比蒙元马肯定强。”
马天已经按捺不住兴奋,往前探着身子追问:“有多少?十匹?百匹?”
在他看来,西域通路早就断了,能有几十匹就谢天谢地了。
朱标十分得意的挥手:“一万匹。”
马天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地上。
“一万匹?”他咽了口唾沫,“殿下没说笑吧?如今西域被帖木儿那伙人搅得乱七八糟,别说大宛马,就是寻常的西域良驹都难见,这一万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朱标的笑容淡了些,眉头微微蹙起:“是察合台汗国送来的,如今已经到凉州卫了。他们被帖木儿帝国追着打,一路往东退,都快挨着咱们的边境了。送这批马,一半是求和,怕咱们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