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你一句我一句问长问短地表达着关切之情。
那边角落处的萧清月低垂脑袋,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凳之上。
刚才那一战不仅让她丢了颜面,连她身上所穿的绣云锦华服也破损一角。
站于其后的粗使仆役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头发凌乱不堪。
沈清渊目光扫视一圈,在混乱中略过几张熟悉的脸庞。
终于在人群的角落里看见了站在孙妈妈身旁的秋霜。
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看不清脸上神色如何,也无法判断有没有受伤。
他眉头微蹙,眼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随即迈开脚步,直接从人群中穿行而过,径直走到秋霜面前。
停下后,声音沉稳却带着关切地问道:“哪里受伤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拉住秋霜纤细的手腕,低头仔细查看。
指尖触碰的那一刹那,便发现她左手背上有一道细长且颜色暗红的划痕。
这伤口并不深,血迹早已凝固,表面结了一层淡淡的褐色痂皮,但仍然刺目。
那一瞬,他的脸色微微一沉,目光冷了几分,缓缓抬起头,冷冷地望向不远处站着的萧清月。
“是谁伤的她?”
沈清渊每次踏进萧家的大门,脸色都不太好看。
或许是因往事未散,又或是对莫氏一家始终抱有敌意。
所以他每次来都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而萧清月从小就对这位沈叔叔心存畏惧。
如今见他怒火中烧,语气又是如此质问,心头更慌。
她咬着下唇,眼眶微红,小声辩解着,语调软弱带着委屈。
“沈叔叔,我也不是一个人被打的……秋霜也打了我。你看我的手臂,还有腰上,都是她掐出来的。”
顿了顿,似乎为了佐证自己的话。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几处痕迹,低声续道:“你不信的话,可以让身边贴身丫鬟过来验证。”
莫氏本就无意替秋霜说情。
原本是萧清月带人气势汹汹地去找她的麻烦,还安排了好几个粗使下人要压制局面。
谁想到半途中秋霜居然机灵地躲在莫氏身后。
拿她当掩护不说,还在一片混乱之中扑上来狠狠地掐她两下。
莫氏心里窝火却发作不得,表面上强撑镇定。
实则现在连胳膊都隐隐作痛,腰也是动一下都有些发酸。
话刚刚说完没多久,她的神情就有点绷不住了,眼睛开始红起来。
不过沈清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疼惜。
反而脸色愈加严肃,声音冰冷如铁地质问一句。
“你主动带人上门打人这种事都能做出来,反倒希望别人坐以待毙、不敢还手?”
他语气中的责难意味极重。
萧清月闻言顿时一阵心虚,自觉理亏,一句话也不敢再反驳。
她低头咬唇,沉默地站原地,没有再说半个字。
沈清渊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莫氏,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
“您也真是令人失望,这么多年侯府的当家主母,怎能容许外头的人闯进来动手打人?府上的那些下人们平日是做什么的?难不成都成了摆设,专等着看热闹不成?”
话音刚落,孙妈妈便连同一众仆从跪在地上,齐刷刷地磕起头来。
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而又压抑。
莫氏此刻也只能咬紧牙关,把心头的那一股子委屈强行压了下去。
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
自己其实是故意让萧清月进来捣乱一番,想借机看场好戏吧?
但谁料想那秋霜不知从哪冒出个主意,竟然把她当成肉盾一样利用。
反过来还闹了一场更大的祸事。
而且,当时秋霜下手狠辣的时候,还不忘大声喊口号。
说什么“这是为婆母出气”,简直振振有理!
这事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坐实了她这个婆婆苛待新妇的恶名?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本身就很丢人。
哪个正经人家的一家之主母会被刚刚进门的媳妇欺负。
说出去不被当作笑话才怪呢!
她轻轻揉按着太阳穴和额角,心里一阵阵地发疼。
最终,还是沈清宇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可无论如何,大嫂出手打人确实是不该!大哥你不知道,我与二哥回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亲眼看见她在底下坐着个人,脚上踩着两个人,两只手还在揪着另外两人的头发。这样的举止,哪里还像是大户人家讲规矩的妇道人家能做出的事!”
他一边说着,情绪仿佛也被重新激发,语调越来越高。
听完这番话,萧清月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神色,立刻领着身后的几个婆子点头如捣蒜。
确实啊,虽然挑事的那一方是她们自己,可是吃苦挨打的可是她们啊。
在场的人,不都得按照表面来看吗?
听着描述,沈清渊神色如常,眉眼间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只淡淡地开口。
“你说她是打了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