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的清晨,天乙峰笼罩在薄雾中。
齐天正在百剑洞内打坐,皎月剑丸在丹田内缓缓旋转,吞吐着白金色的剑气。
忽然洞府禁制传来细微波动,一张泛着青光的传音符穿透雾气,悬停在石门前。
齐天眉头微皱,收功起身。当他指尖触及符箓时,一个倨傲的老者声音炸响在石室内。
“老夫齐啸天,携孙儿齐玉麟特来拜访。你这齐家小辈速速打开禁制!”
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在使唤家仆。
“齐家?”
齐天冷笑。自从叔爷爷齐重霄坐化后,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倒是一个个冒出来了。
他整了整月白法袍,体内的的剑丸微微震颤,自从齐天成为元婴弟子后,还从未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
洞府禁制刚开,青石台阶上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须发花白的锦袍老者拽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闯了进来。
“这就是大宗门修士的洞府?”
老者嫌弃地打量着简朴的石室。
“连个伺候的童子都没有?还有门口那个丑黑的童子太不懂规矩了,我帮你教育了一通你应该没意见吧。”
他身后那个叫齐玉麟的男孩正用鼻孔朝天的姿势环视四周,腰间乱七八糟的玉佩香囊叮当作响。
齐天负手而立,他强压怒意问道。
“阁下是?”
“你这小辈连家主都不认得?看来得回家好好学学规矩了……”
老者抖了抖绣着金线的袖口。
“老夫乃青州齐氏当代家主!按辈分你该叫我三叔公!不过你这小子看起来就没受过家教便不让你跪下问安了……”
这老头还一幅我多大度,还不跪谢的表情,见齐天没搭理他,便悻悻的把男孩往前一推。
“这是你大爷爷齐玉麟,金水火三灵根的天才!今日特来拜入你门下!”
那男孩倨傲地扬起下巴,露出脖颈上挂着的长命锁。
齐天听见这老者的话,差点气的笑出声来,这个平平无奇的三灵根是“天才”。
“三灵根?”
齐天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掩月宗擂台上那种锋锐。
“神兵门收徒最低标准就是三灵根。”
老者脸色顿时铁青。
“放肆!你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被神兵门收徒的小辈……”
齐天的神识如潮水般涌出洞外,瞬间捕捉到韩立蜷缩在地的身影。
少年单薄的灰布衣袍上满是脚印,嘴角渗出的鲜血在青石板上洇开刺目的红痕。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轰——!”
百剑洞的内部在狂暴的剑气中嗡嗡颤抖。
齐天月白色的衣袍猎猎作响,丹田内的皎月剑丸感应到主人怒意,化作银虹破体而出。
那枚寸许大小的剑丸悬在掌心,吞吐的剑气将四周空气割裂出细密的白痕。
“谁给你们的胆子来这里撒野?”
声音比极北之地的玄冰更冷。
对面锦袍老者正要开口,突然眼睛被晃得一痛。
一道银虹已撕裂空气袭来,快得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痛的残影。
他仓皇拍向腰间,一面铭刻着龟甲纹的青铜小盾迎风暴涨,盾面灵纹亮起刺目青光。
“铛!”
金属交击的爆鸣震得竹林簌簌作响。
老者踉跄后退三步,突然发现盾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下一刻,那陪伴他半辈子的顶阶法器竟如酥脆的薄饼般崩解,碎片尚未落地就被后续剑气绞成铁粉。
“你!”
老者须发皆张,袖中又飞出三张金光符箓。
“老夫是齐重霄的三哥……”
齐天不想听他废话,手中掐诀,银虹突然分化万千,漫天剑气如月光倾泻。
老者双腿齐膝而断,此时那几张符箓才刚刚闪耀起灵光。
他栽倒在血泊中,可是齐天却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又是两道剑气,他的双手也离他而去。
看着自己飞起的右臂还在掐诀,喉咙里挤出半声惨嚎。
“你个恶魔连自己血脉家人都下这么狠的手……”
“噗!”
又是一道剑气精准贯穿气海,将老者丹田绞得粉碎。
齐天踏着血泊走来,剑丸悬在他手中嗡嗡震颤。
十步外那个华服幼童吓得跌坐在地,一身的锦缎衣服遮不住惊慌,甚至裤裆渗出腥臭液体。
“不……不要……”
孩童的哭腔戛然而止。
一道银虹从他张开的嘴巴贯入,后脑炸开的血花里混着乳牙碎片。
小小的身躯像破布娃娃般栽倒,脑后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形成一片血泊。
“我这人心太软了,最看不得小孩哭,我帮你解脱如何?”
齐天踩住老者抽搐的脖颈,剑丸在对方眼球前寸许游走,银光照亮那张因剧痛扭曲的老脸。
“至于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齐天冷冷地瞥了一眼仍在血泊中抽搐的齐啸天,指尖轻弹。
两道翠绿色的治愈术法精准落在老者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