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
又删掉。
最后他仍然发出了最开始的那句话,却迟迟等不来沈悦的答复。
他死死盯着付叶清下台,死死盯着他走到自己旁边接过了志愿者小迷妹递过来的水,顿首,道谢。
旻城三中的组序不靠前,进了决赛后,对方恰巧是琰州南一。
南一队球衣是白底色,三中的球衣却是深黑色。
一黑一白。
江翊抬头看了一眼计分,这是他打的第三场,实话说确实有些疲倦了。
投过漂亮的三分,也盖过几次付叶清的球。昨天三千米的疲倦还没散去,可无所谓,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邀功的大狗狗一样看了一眼远处直播镜头,像是一眼能从镜头这边望过去似的。
祁落蹙眉,放下手机,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他太累了,这一场打的太累了。
“老大,我又来晚啦。”
“老大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老大?”
江翊咬着后槽牙,看起来倒是面色无虞,薛乔旸还没来的松口气,就看见他直直砸到地上,膝盖撞击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其实他身体一向很好,估计是因为最近饭菜不合胃口,吃的也少,体力消耗又大,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昏到在地。
美人战损的消息在三中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小姑娘现在看他都用一种凄凉中掺杂着关切的眼神,江翊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差点以为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听沈悦说祁落确实有看了全程直播,但是却只字没提到江翊昏过去的骚乱,冷淡的超乎想象。沈悦在电话那头略带尴尬地笑,说你往好的方面想,祁落肯定是故意的,她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不了解,不认识的人受伤她都会跟我问问后续,不提你肯定是故意的,指不定现在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他发酸:“她不问就不问,谁稀罕。”
“她不是有个男朋友吗?叫什么付叶清的?”
沈悦觉得自己快累死了:“江翊你知道吗你现在真的很像个怨妇,唧唧歪歪个没完,祁落说他俩真没什么,付叶清她跟我提的倒是多,她说了她没那个意思的。”
江翊沉默。
“我都搞不明白你,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就跟她说你为什么当时说那些话不好吗,况且程煜在她身边,她不可能不信你啊,你到底在等什么啊。”
江翊继续沉默。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
去当了南区的小混混,虽然带着弟兄们干了不少好事,但名声是个小混混,听起来也差极了。他也脱不开身,或许也不想脱身。
一时冲动放飞自我,现在看来过分可笑。到最后连承认真相的胆子都没有。
他不敢承认了。儿时祁落就认真地跟他说:“江翊你不要和那些人玩啦,他们都是坏蛋,你也会变成坏蛋的。”
当时他解释:“我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我只是...”
“我知道你不会跟他们混在一起的!”
那天的祁落鹅黄色的长裙子脱下来,挂在晾衣杆上随风飘荡,晚风吹拂,穿着粉白色睡衣的小姑娘对他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再见呀。”
躲着永远不是办法,祁落的态度是好是坏,永远不是他在这猜来猜去能想到的,与其这样不如直说——对谁都好。
挂断电话前,江翊说道:“快元旦了,元旦的时候我去琰州看看她。”
“到那时我再亲口告诉她。”
祁落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这时正好林沅进来给她送来晚饭。她索性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眼皮垂垂,像黄瓜上蔫掉了的小黄花。
“还难受吗?”
“退烧了,头还有点疼。”祁落眨眨眼,接过林沅递过来的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条。
“你看了全程比赛没有?今天有个很帅的帅哥晕过去了,旻城三中的,打得特别好。”
祁落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她当然看见了,也可以理解成,她全程只盯着他一个人看了。
看他盖了付叶清的球,看他三分入框。
他似乎尤其喜欢盯着付叶清。
搞什么。
她心里半明了半难以置信,只能轻轻切了一声骂他打球没品缠着人家付叶清。
但是最后看他下场时看了一眼摄像头,眼睛亮亮,头发因为沾了汗有些已经变成一绺一绺,但是眼神中的殷切希望仍然直接打入她隔在屏幕外的眼睛。
一瞬间她心里那些压抑的许久的情绪全数被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代替,她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在看自己。
那是她曾经认为会带自己走出阴毒回忆的那个人,是她自私且一腔情愿的错误。她寄予江翊最大的希望与寄托,甚至让她自私地觉得一旦江翊选择与她不同便是错误,是结束,是对她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