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路上吴浚给元照讲述了很多大梁境内各地百姓的生活状况,让元照对大梁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兄妹七个走南闯北的,比元照有见识的多。
就在几人即将抵达客栈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几个官兵打扮的男人正从一户百姓家里拖拽着一个姑娘走出来,那姑娘拼命挣扎着。
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虽然穿的非常朴素,却生得极其貌美。
只是此时她哭的非常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的父母跟在官兵身后,同样哭的肝肠寸断。可以看出这姑娘和她的父母都不愿意她跟着这些官兵走。
只是普通百姓又如何能够反抗的了强权?
“哭,哭什么哭,能有幸被大人选中,得见天颜,是你们这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什么好哭的!”其中一个官兵见女子哭哭啼啼,不耐烦地训斥道,手上还在使劲。
“官差大人,求求您高抬贵手,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您把她带走,我们两口子还怎么活呀!”姑娘的母亲拉住一位官差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去你的!”那官差粗暴地将姑娘母亲一脚踹翻在地,恶狠狠地说,“不识好歹的东西,给你福气都接不住。”
“她娘!!!”看到妻子被踹倒,姑娘的爹当即红了眼,就要冲上去和官差拼命,“我跟你们拼了!!!”
只是他还没靠近官差,就被那姑娘死死拦住,姑娘哽咽道:“爹,不要!”
此时其中一位官差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寒光凛冽,如果不是姑娘突然冲出拦着,她爹恐怕已经身首异处。
“爹、娘,你们好好的,不要再得罪官差大人了……女儿愿意跟他们走。”姑娘自知爹娘反抗不了这些官差,为了保全他们性命只能委曲求全,声音带着绝望。
说完她又看向官差道:“几位大人,我愿意跟你们走,不要再为难我爹娘了。”
领头那官差得意地笑着说道:“还是小娘子懂事,这等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你们要是再不知好歹,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说完他便招呼手下道:“走,咱们回去。”
那群官差闻言立刻带着姑娘说说笑笑地离开了,丝毫没把这对父母放在眼里。
“囡囡,我的囡囡啊!!!”姑娘的母亲看着女儿的背影,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晕厥。
姑娘的父亲则扶着受伤的妻子,不住地用袖子擦眼泪,满脸痛苦。
元照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沉了沉,随即问吴浚道:“吴家大哥,你们不出手吗?”
吴家七兄妹被称为“吴家七侠”,在江湖上一向以行侠仗义闻名,今日看到如此不公事,竟没有出手的意图,这让元照觉得很奇怪。
吴浚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我们此时出手,只会给那姑娘的父母带来麻烦。”
毕竟他们不可能时时守着那对夫妻,一旦他们贸然出手,就算救下了那姑娘,官差回头还是会来找麻烦的,到时候只怕这一家子一个都活不成。
吴镇闻言点头赞同道:“是啊,救人是好事,可若是因为满足心中一时的正义感而害了别人,那就不是正义了………”
从前他们并不懂这个道理,可自从……
元照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吴家兄妹,没想到他们考虑的竟如此周到,心中的疑惑渐渐散去。“吴家大哥,你可知那群官差为何要抓那姑娘?”元照望着官差远去的背影,眉尖微蹙,语气里满是疑惑。
吴浚闻言脸色又沉了沉,压低声音解释道:“佑祯那狗皇帝不是生辰在即了嘛,这嘉然郡太守除了四处搜刮钱财,想要准备一份贺礼送上去,还想网罗美人,训练出一批舞姬送到上京,这姑娘恐怕已经不是被抓的第一个人了。”
“竞是这样……”元照垂眸,指尖轻轻捻着衣角,心里暗忖:她的那位姑父越发的昏庸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先去客栈吧!”见元照低头蹙眉,吴浚连忙换上笑脸说道。元照闻言抬眸,脸上也重新扬起笑意,“那就有劳吴家大哥继续带路了。”
一行人很快便在吴家兄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叫作“迎客来”的客栈。
“元姑娘,这家客栈服务周到,价格实惠,算是天宝城最好的客栈了。”吴浚望着客栈那块漆红的牌匾,笑着说道。
元照目光扫过客栈大门,笑着说道:“吴大哥似乎对这天宝城很熟悉。”
“算是吧。”吴浚笑着应道,“从前来过几次。”
吴樨在一旁跟着解释道:“这天宝城距离我们吴家的朱雀山不远,我们从前外出归家,总有几次会路过这里。”
“原来如此。”元照恍然点头,眼底掠过一丝明了一一她只知道有朱雀山这么个地方,至于具体位置在哪儿,她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