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道:“那换身衣裳。”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夜行衣,刚要出门,老狼便机灵地跟了上来。它一身黑毛,融入夜色中几乎瞧不见踪影。
元照和阿青刚出客栈,便见吴家七兄妹也穿着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姐姐,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阿青压低声音,好奇地问。
“跟上去看看便知。”元照说着,纵身一跃,身形如轻烟般朝着七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阿青连忙提气跟上,老狼虽不擅飞檐走壁,却仗着灵敏的嗅觉,在后面闷头追赶一一它绝不会跟丢主人。
两人在夜色中潜行,追至一处酒肆附近,见吴家七兄妹分作了两路:吴浚独自往一个方向去了,其余六人则走向另一处。
“姐姐,他们分开了,咱们跟哪边?”阿青低声问道。
元照略一思忖,道:“咱们也兵分两路,你去追吴溯他们,我去跟着吴浚。”
“好。”阿青点头应下。
恰好老狼追了上来,元照便嘱咐道:“老狼,你跟着阿青。”
“嗷呜一”老狼低低叫了一声,算是应下。
目送阿青与老狼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元照才纵身跃起,朝着吴浚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追踪,她跟着吴浚来到一座府邸前。
抬头望见门上牌匾,元照微微一怔一一竟是太守府?
此时吴浚已闪身潜入府中,动作轻捷,显然对府中布局极为熟悉,轻松避开了巡逻的守卫。虽是深夜,太守府的大厅却依旧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约传出。
嘉然郡太守张书勋正与幕僚们宴饮作乐,席间舞姬翩跹,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诸位瞧瞧,这新训的一批舞姬如何?”坐在上首的张书勋,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对众人说道。
他眼下乌青浓重,一看便知是沉迷酒色之徒。
听到太守的话,那些幕僚们纷纷露出贪婪的目光,眼神黏在起舞的少女们身上,毫不掩饰其中的龌龊。“大人好眼光,这些可都是……极品啊。”其中一人捻着胡须,语气轻佻,嘴角几乎要流出口水。原来太守要给皇帝进献舞姬是真,借着这个由头为自己搜罗美色也是真。
训练出的最出色的舞姬,自然会被送往京城,可剩下的那些年轻靓丽的少女,便成了他与幕僚们的玩物。
太守与幕僚们黏腻的目光,让跳舞的少女们浑身不自在,动作也渐渐僵硬。
其中一个姑娘心神大乱,不慎踩着裙摆,“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那姑娘顿时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张书勋脸色骤变,怒喝道:“没用的小贱人,这点事都做不好!来人,给我拖下去!”
“大人饶命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跳好!”姑娘吓得声音发颤,额头在地上磕得红肿,血珠隐隐渗了出来。
就在护卫要上前拖人时,一名幕僚笑着开口:“大人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不过是个贱婢罢了,不如交给小人处置?”他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有所指。
张书勋立刻会意,哈哈一笑:“既然韩先生看得上,自然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其中的龌龊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巨响,大厅的屋顶被破开一个大洞,一道人影裹挟着凌厉的劲风从天而降。
伴随着一道寒光闪过,那韩先生的头颅已应声落地,鲜血喷涌而出。
现身之人,正是吴浚。
原来他此行的目的,是刺杀太守张书勋。
滚烫的鲜血溅了周遭人一身,席间的舞姬与幕僚们吓得尖叫不止,面色惨白地四散奔逃。
吴浚反手一挥,一股劲风将门“砰”地关上,随即挥剑斩杀那些试图逃窜的幕僚,动作干脆利落。唯有张书勋仍稳稳坐在上首,脸上竟不见多少慌乱,只是肥硕的身躯微微发颤。
元照站在屋顶,透过破洞静静地注视着屋内的动静。
很快,两道黑影从暗处骤然窜出,带着凛冽的杀气直扑吴浚一一张书勋作恶多端,怎会不知自己树敌众多?因此早已暗中请了两名高手贴身护卫,此刻终于出手了。
那两名隐藏的高手骤然发难时,吴浚的剑锋刚劈开一名幕僚的咽喉,滚烫的鲜血正顺着剑脊往下淌。左侧黑影如狸猫般贴地窜出,手中短刃泛着幽蓝毒光,直取他握剑的右手腕。
右侧那人身形如鹰隼扑击,双掌带起呼啸劲风,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吴浚见此脸色一变,完全没想到张书勋身边竟还有这等高手。
他左脚猛地跺在一张梨花木桌上,桌面瞬间炸裂,木屑飞溅中,他借着反震之力旋身而起,长剑化作一道银亮弧光,既避开短刃的刁钻角度,又以剑脊磕向右侧的掌风。
“铛!”金铁交鸣与掌风撞剑的闷响同时炸开。
吴浚只觉右臂一阵酸麻,那掌力竟如重锤般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而那使短刃的刺客借势矮身,刃尖擦着吴浚的靴底划过,带起一串火星,若非他旋身够快,脚踝已被洞穿。
“有几分实力。”掌风冷哼一声,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