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厅内,最先入目的是脚下的地毯,厚厚的羊绒质地,踩上去悄无声息,图案是暗金色的流云纹,与厅内的光线相融,低调又奢华,一看就价值不菲。
厅内的梁柱包裹着一层暗红木皮,颜色与门板相呼应,柱头处嵌着银质的装饰,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却在抬头时,能从光影里瞥见一丝含蓄的亮,低调中透着精致。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梨花木长案,案面光滑如镜,案上摆着一只青瓷瓶,瓶身釉色如玉,温润通透,瓶中插着几支孔雀翎,羽尾的眼斑在光下流转,添了几分灵动,为这沉静的厅堂添了点生气。
长案两侧是成对的圈椅,椅面铺着墨色锦缎坐垫,绣着暗纹的兰草。
长案之后坐着的是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神秘人,他正低头焚着香,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元照就觉得非常眼熟,眉头微微蹙起,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只见琴意对着那人拱手,说道:“师父,罗钦师兄和几位姑娘到了。”
面具人闻言抬起头来,目光从面具的孔洞中透出,扫了众人一眼,随即对着琴意挥挥手,琴意立刻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元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只听面具人空灵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熟悉。
听到这人声音的瞬间,元照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他的身份,可不就是当初她和白玉城萧将军定下承诺时,突然现身作证的百晓门之人吗?
难怪她刚刚觉得那只大白鹤眼熟,可不就是眼前之人现身时骑的那只嘛!
所以说罗钦原本也是百晓门的人喽?
她只知道罗钦擅长打探情报,但却从未过问他的来历,没想到竟是百晓门出身。
难怪!她心里恍然大悟。
“见过前辈,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您。”元照朝着面具人拱了拱手。
面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轻笑一声道:“老夫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有些鲁莽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成了一位名震江湖的锻造大师。”
元照无奈笑道:“前辈还是别取笑晚辈了,都是些虚名。”
面具人轻笑一声道:“没想到元姑娘年纪轻轻不仅能取得如此非凡的成就,还能保持一颗谦逊的心,难得,难得!”
“哈哈””元照只能尴尬一笑,“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面具人道:“就叫我九长老吧!”
百晓门一共是由九位长老共同执掌,如今还在世的只剩下七位。
“原来是九长老。”元照再次朝对方拱拱手。
九长老点点头后看向罗钦,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说道:“看来你被逐出师门后过的还不错。”“哈哈哈””罗钦有些尴尬地掂了掂背后装着药材的包袱,眼神有些闪躲,“托师伯的福。”九长老长叹一口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你师父若是还在世,看到你这样也不知作何感想。”罗钦的师父是百晓门的七长老,可惜已经过世了。
不过罗钦师父虽然是七长老,但却只是九长老的师弟,因此罗钦才称呼九长老为师伯。
九长老虽是百晓门众长老中排名最末,但却是最年长的一个。
听到九长老提到自己师父,罗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师父待他们师兄弟几个如亲子,用心将他们教导长大,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尽孝,师父便驾鹤西去了。接着罗钦又听九长老说道:“我本不欲见你,只是恰逢今日天宝城出事,这才叫你过来相见。”罗钦疑惑地问道,眼神里满是不解:“不知师伯为何会在天宝城?”
九长老回答道:“今日我们几位长老一年一度相聚的日子,地点恰巧定在天宝城。”
百晓门事务繁忙,门中九位长老平日里分散在各地,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因此他们特意在每年中定下七日作为相聚的时间,联络感情,商议要事。
今日正好是第七日,也是聚会的最后一天。
罗钦闻言面露惊喜,眼睛都亮了几分,道:“其他六位师叔师伯也在?那师叔师伯们是不是要进行斗宝大会?”
所谓的斗宝大会,其实是七位长老聚集在一起,互相比试谁收集的宝物更有价值的一场活动,算是他们聚会的一大乐事。
一般会在聚会的最后一天举行。
九长老闻言瞪了罗钦一眼:“是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已经被逐出了师门!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跟你师兄们搞那些小动作!”
他说的是罗钦被逐出师门后,通过他的师兄们从百晓门获取情报的事。
其实几个长老心里都清楚的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是过世师弟的关门弟子。罗钦闻言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地说道:“师伯,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您别怪师兄他们‖”
九长老冷哼一声,语气稍缓:“我要是想追究,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罗钦小声嘀咕道,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您既然不让我参加斗宝大会,那还叫我来作甚?”九长老没好气道:“我邀请的是元姑娘,你不过是顺带罢了。”
元照闻言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