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尔尔相离28
老吴当即一脚油门开到了市院,一通检查来得很快,判断出胃出血就给办了住院挂了水。
司染守在病床上,心里沉得像外面未亮的天。“夫人,我来看着,您回去休息吧。”
女人本来就是瓜子脸,现在又瘦了一圈,看起来更弱,像是比床上躺着的人更脆,一碰就能碎了。
司染摇摇头,拒绝了。
她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默默地坐到了床边。大
斯野挂了水以后情况还算平稳,医院里面生死别离的大事都见惯了,像这种喝醉酒的小情况更是不放在他们眼里。白天司染忙完了就会来看他,晚上也住在医院陪。
他睡了整整两天,靠喝点稀得像水的米汤撑着。第三天看到她的时候,瞳眸里面才稍微没那么迷糊了。她这几天都在他身边,忙前忙后地照顾他都知道,却没有力气说话。这一觉睡得像起不来了似的,哪怕是现在醒了也还是觉得浑身酸痛。“你身体还虚,所以会觉得没劲,需要好好养一养。”司染坐过来,把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端过保温桶,勺子舀了热烫在唇边吹冷。
之前那套带草的餐具被他扔了,司染又下了一单,手上这套是纯素的颜色,一点花哨都没有。
斯野的视线朝上面落了落:“怎么不买以前那种?”“哪种?"司染脱口而出,说完才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带小草图案的。”
司染手一顿,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他话有所指。“觉得你好像不喜欢。”
她垂着长睫,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她的睫毛卷而翘。她不擅长化妆,好看的睫毛是天生的。
一碗小米粥喂下去,司染又拿了湿面巾给他擦嘴。她照顾人很有一套,细心又耐心,动作也轻。正要收拾碗筷去洗,起身的一瞬,手腕被斯野握住。他人虚着,手上并没有力气,只是搭在上面,然而司染却没再动。他抓她的这只手上还打着吊针,刚才动作间已经看到红色的血液在透明的皮管里回流。“对不起。“斯野张了张口,声音全是气音,没有什么支撑力,嗓子干哑得特别厉害。
司染瞳孔缩了缩。
“我不该把你的碗扔掉的,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是他做的。“他垂着头,眼睛几乎不敢跟她直视。
司染心口彻底弹了一下。
她听到他口里说的那个“他"。
“你先养好身体,别的别想太多。”
她企图安慰他,可显然没有效果。
感觉到斯野的手在颤抖,司染坐了回来,把碗筷放在了一边。“你想说什么,我在听。”
静默一瞬之后,他蓦地身体前倾抱住了她:“不是我做的,都是他做的。他是坏人,你气他,不要气我。”
被手臂收紧的司染,心也像被无形手抓紧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另外一个他。他白天晚上是不一样的,他有不为人知的双重人格。这应该是他一辈子抵死不提的秘密,可现在他抱着她的身体,说了出来。“我控制不住他,他生气扔了你的碗,不是我。”病房里面响彻的他虚弱发抖的声音,抬眸的一瞬,那双异瞳变成了一样的颜色,红血丝艳如滴血。
“过去的事别再想了。”
他埋着头,听着她的声音,双臂更加紧了一些。司染连忙提醒他:“别用力,当心回血。”但斯野更用力了,像怕她逃走一样。
“我不走。”
斯野抬眸看她。
司染轻声重复道:“我不走。”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那个芯片,沉默地放在了病床柜上。斯野看了一下,像怕什么似的,反射性地躲避,别过视线。“我知道是他做的。"司染看着他,“但我也希望,他不要再做了。”斯野垂着眸,全程再也没说一个字。
半晌之后他撑着坐起来,要下床。
“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
他说了一句裤子,司染把裤子拿来给他:“你现在还不能出院。”斯野在裤袋里掏了一会儿,掏出来一张卡,放在司染手里。沪城画展的推荐卡,她可以报名参赛了,推荐人一栏写的是一-记和集团斯野。
大
三天以后,斯野虽然不能出院,但是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这次住院之后,司染总算了解到传言这位20岁就执掌斯家记和集团的掌权人身体素质果然不太好。胃出血症状之后,他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有好几并发症。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多休养,不要操劳。可四天没处理工作,特助报来的文件就把整个病床柜堆满,司染来的时候连饭盒都没地方放。司染看着他一手打着吊针,一手签着文件,似乎已经习惯于这种状态。她白天照旧来送饭,他看到她来,也仅限于看看,两个人很少交流。司染不知道白天的斯野到底是不记得晚上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还是知道只是不说,不认。但是她晚上来陪他的时候,他会明显热情许多。司染有时候坐在他病床前的时候,看着他割裂的样子会想,他晚上不同于白天的样子是不是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所有关于斯野的外界流言都是说他手腕多么狠辣,下手无情,雷厉风行。在记和集团走下坡路的那几年,年纪轻轻力挽狂澜,推陈出新,向死而生,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