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屏幕良久,那边没回,预料之中的反应。
斯野这个人,一会儿会对她热情,可一会儿又会坠入冰窖,忽冷忽热的相处已经半年多,曾经司染觉得时间长了她会习惯。可是此刻突然觉得,好累。
她揉了揉太阳穴,把画室里的画拿出来,该补的地方补了,整幅画改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客户也到了。
跟电话里面的声音一样,是个长相很甜的女孩,看起来年龄跟她相仿。司染提前说过她自己的情况,女孩也就直接拿画,没寒暄客套很多。手里端着的小盆栽放在了桌上。司染顺势一看,居然这么巧,她种了一盆鬼针草。女孩拿到画一看,眼睛亮了亮:“哇,你真厉害,我爷爷一定会喜欢的。”司染弯了弯唇,也希望你爷爷喜欢。
女孩端起小盆栽道:“我爷爷说了,如果我觉得画不好看也不要当面讲出来。如果我觉得好看的话,就代替他把这个送给你。”女孩说起话来眼睛弯弯的,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不难猜,她的爷爷也是个这样的人。
“谢谢。"司染接过盆栽。
“姐姐,你说话声音很好听。"女孩也不吝啬夸奖。送走女孩,精神高度集中之下作画的疲累强烈反扑,司染感觉头有点发晕,摸索着椅子坐了下来,缓了半天还是没好。她隐约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听到身后店门拉响的声音,咬着唇道:“对不起,店已经打烊了。”
“你怎么了?"声音是付荡的。
司染转头想去看,可眼前彻底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大
悠悠转醒的时候,映入眼帘是消毒水的味道。护士在给她扎针,付荡坐在旁边。
司染还是没力气,整个人一股虚弱感。
“闭眼睡一会吧。"付荡道。
“我是不是贫血了?”
付荡抿了抿唇,头一次欲言又止的感觉,这让司染感觉有点奇怪。“先睡一会吧,多休息。”
岔开话题的感觉太明显,司染敏锐地捕捉到付荡为难的表情。付荡走到病房门口,遮了窗帘,立刻有邻床的病人抗议。“这才几点,窗帘一拉我都看不到外面,烦死了。”“窗帘是你家的吗?八点了,你不睡人家要睡。”“你老婆睡,所有人都要陪着她睡啊。”
司染一怔,摇摇头,意思是不要。她动作有点急,想坐起来。付荡连忙过来,让她睡好,知道司染想说什么,他强压火气。司染侧了侧头,旁边睡着的是一个孕妇,肚子明显好几个月了。第六感有点不好,司染又问:“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付荡眉宇间压得很沉:“你怀孕了。”
司染用了好几秒的时间也没听懂他的话:“我吗?”瞒着她也不是回事,付荡道:“都三个月多月了,胎气不稳,医生让你静养保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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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司染抓着被子一角,神情恍惚,怎么就怀孕了呢?倒回前面去想,应该是向玄刚住尘吾院的那一次。她本来就怕会不会万一,但是那天他动了情,告诉她"哪有那么多万一呢”。手轻轻地覆在肚子上,丝毫感觉不到那里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在。她例假始终不准,有时候几个月不来,猛得来一次痛经到死去活来是常有的事。所以这次又是隔了几个月,也没有在意。
病房门被轻轻推来,付荡刚刚缴完费回来。“多少钱我回头一并转给你。”
“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跟你生气了。”
付荡拉开椅子向前一坐,脸色很差:“电话打过了吗?他什么时候到。”司染垂着头,看向手机。
她还没打,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说。事情来得太快了,她自己还接受不了这个事情的时候,先一个可怕的念头刺到心上。万一,他不要呢。
当初结婚的时候,条约上并没有严格约好要不要孩子。但是平时看他注意的样子,应该是不想要的。
他不要的话,她要怎么办?
几乎是一瞬,司染可以确定的是,她会要这个孩子。他既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体里,她不能因为其他一些原因就赶他走,这是司染的信念和坚持。
“他是知道了不想来,还是还不知道?”
付荡扯着唇:“电话给我,我来告诉他。”他火气冲冲的。
司染按住他的手,摇摇头:“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是孩子父亲,也是你丈夫,理应照顾你。”紧接着付荡满脸不屑,嗤了声:“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算什么男人。”“不是这样的。”
“你都这样了,还替他说话。“付荡也是无奈,“算了,随便你吧。总之这几天你先安稳养好身体,别的先别想了。”
“男人么,天底下不止他一个。孩子重要,想想孩子。”付荡提到孩子的一瞬,司染的眼眸就湿了,别过脸去。她怎么突然之间就有孩子了。
还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横着一个李雨弃,还有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到底要怎么跟他说呢。大
司染还没想清楚怎么办的时候,斯野的电话却打来了。听到他声音的一刻,她双手攒着手机,一瞬特别想问问他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在哪?"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冰冷,甚至比以前更淬着寒气。“我……”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