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屋里,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斯野眼神里的戾气才稍微淡下。
他抬眸看向她,下一秒却迎面吃痛地偏过脸去。司染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人,一掌之下,她的手疼得发抖。斯野像没有感觉似的,垂眸,落在她的手上,手背翻转向下,那里通红一片。
他垂目,居然将唇凑上去,吻到了她的掌心处。带着湿潮的水汽和冰凉的唇温。
司染咬着唇,将手抽离,双腿后蹬至床角,眼尾通红。“你到底要什么样?”
“你想怎么样?”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不行。”
“先分开一段时间,我们都冷静冷静。”
“不行。”
“斯野!”
“我说不行,你听不懂吗?!”
下一秒,察觉到司染似乎被他吓到了。
斯野浑身一抖,几乎跌坐在床上,半跪在她身边,双手撑在她身边,想碰触又收回,手指因为用力青筋凸起。
最终那双手用力地攒起拳,指尖泛着白色。“对不起。“他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她原本还想用理智跟他说几句话,却发现面前的人似乎一瞬发了疯。斯野垂头,半身埋在床上的被褥里,全身都在颤抖。再抬眸的瞬间,灰蓝色的眼色更深,另一只原本茶色的瞳现在已经完全通红,不仅如此他的眼睑也全部是红的。
目光撞进司染眼里的一刻,她有了一种莫名破碎的感觉。“不走行吗?”
她怔愣地望着他,没有回答。
“我求你呢?"他声音发飘,眼睛里是偏执执拗,是失常疯端。“你冷静一点。”
“我错了。”
他垂着头,又抬起,然后定格两秒之后,一掌扇在自己的脸上。司染被他的动作吓住,然后下一秒,他又换了只手,继续扇另一边的脸。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几下之后,他两边的唇角都在渗血。“不不,斯野,你停下来。”
她说话无用,他狠狠地打着自己,眼睛里掉着泪。“不走吗?”
“斯野,你冷静一下。”
又是一巴掌,打得他自己脸明显肿了起来。司染闭上眼,拦住了他另一只手:“我给萍萍打电话,让她别来了。”斯野抬头,反向握着司染的手,看着她,唇齿间低吟了几个字。“别走。”
“不许走。”
大
窗帘完全遮盖住光,大雨断断续续下满了三天,池塘里的水几乎漫了出来,猫咪们都能站在台阶上捉到鱼J儿。
司染站在卧室的落地玻璃窗向外往,视野刚好可以看到院中的小桥。小桥上的光从白天到黑夜,又倒转天明,如此反复三遍,司染便能从中判断出过了三天。
大门传来响声,是斯野推着今天的饭菜进来。他不去公司,也没让岑姐来,亲自下厨做各种吃食。热了变凉,凉了再热,热过又冷,最后倒掉。
她不吃,仅喝一些稀粥维持。
斯野坐到她的身边,手里端着碗虾仁汤,汤泽鲜美,他手艺不错。他学着她之前喂她时候的样子将汤勺放在嘴边吹凉,有模有样。“今天的虾是池塘里面钓的,很新鲜,你尝尝?”瓷勺抵住司染唇边,企图撬开她的牙齿。
她缓缓转过视线,目光落在他身上,扯了下唇,重复了一遍这三天来说过的无数次的话。
“把手机还给我。”
斯野像是没听见似的,在她张口的瞬间,把汤喂了进去。她没有办法,喝了一口。
他脸上露出明显的喜悦。
下一刻,汤被她原封不动地吐出。
她故意侧头,吐到了床单上。
如果吐到地上的话,拖干净就行了。但是床单就必须全部换洗。连着三日来,她都这样做。砸碎碗,掀翻汤,弄脏屋里的一切,然后他一点都不生气,默默地打扫。
“斯野,你觉得我们这样下去正常吗?”
他不上班,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偶然的时候,能透过卧室的玻璃窗看到他站在院里的小桥上。
钓鱼,钓虾。
比如今天的虾,他钓了一上午。
然后做成热乎乎的饭,端进来给她。
她不吃,洒掉,弄脏屋子,然后他打扫。
然后第二天,再重复。
他不厌其烦,可司染不想陪着他玩这种游戏。斯野端着汤,垂着头,由着她发火。
司染被他这个态度弄得哑言,可她哪里骂过人发过火,最气的时候只不过是抖着声音一遍遍重复一句话。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她并不知道,他垂着头,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每当她怒气冲冲地对他。斯野的唇都是弯着的。
她可以冲他发脾气了,就像以前一样。
再抬眸,司染说了一通话已经没有力气,瘫软地靠在床头。他把勺子又递到唇边,这一次她没有再犟,他眼眸里亮了亮。一碗汤喝完以后,他放在碗,蓦地拥住了她,力气收紧之后积压到她正常呼吸的空间。
“斯野,放我走吧。”
他还是那句话:“不行,你走不了。”
司染靠在他的肩上,双睫闭合的瞬间,泪水模糊了所有。大
是夜,她还想跟他再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