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枯木逢春49
司染从未想过,她还会再回尘吾院。
岑姐早早地就来忙里忙外张罗着热热闹闹的菜。斯野好像还跟以前一样,没有知道蓝蓝和小野狗来过,他好像还是他。可司染见证过他最割裂时候的样子,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她的心一直是惴惴不安的。
“夫人,你能回来就好,回来以后真希望跟先生不要再闹别扭了。你们有架就吵,吵完了就算了,不要憋在心里,生隔阂。”司染弯唇,她倒也是这样想的。可斯野太沉,蓝蓝太凶,一个吵不起来,一个吵不过。倒是小野狗,如果能再把他弄出来一次,说不定就能知道所有的一切了。
“这段时间,他回来的多吗?”
岑姐手里的活一搁,叹气:“多,天天都回来,烟酒都来。我给他送咖啡的时候,画室里面都熏都呛人。”
“画室?他不是在书房工作吗?”
“夫人你走了以后,他就在你的画室里工作。我看到好几次,他对着你的画具发呆,一坐好几个小时,像木头人一样,心事重重的。”闻言,司染默了默。
小宝一蹬腿,突然开始嚎啕大哭。
司染连忙朝婴儿车那赶,与其同时大门从外打开,斯野手里提着什么东西,也刚刚进门。
岑姐默默地去收拾其他地方。
斯野洗了个手,手机正好响了,可他看也没看,接过司染手里的宝宝。“你还在月子里,不要总抱孩子。怎么那俩小丫头这么早就回去了,让你一个人带。”
他说的是徐钿和周央,没想到让她们说中了,真给司染当了月嫂。“我白天睡多了,也没什么事情做,也想带带孩子。"司染不太在意,她早就过了一个月,没什么大问题了。
月子里面她挺注意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可她想接孩子被斯野挡了一下,他背过身去,继续抱着小宝:“晚上有我带,你什么都别做。”
司染苦笑:“那我整天干嘛呢?”
他冷着脸,重复:“你坐月子。”
“早就满一个月了。”
“月子要坐满一百天。”
“你从哪听来的歪理。”
“才不是歪理,你自己查查资料。”
司染顿了顿:“你现在话比以前多了。”
斯野抱着小宝,看向她:“你也一样,敢跟陌生人说话了。”司染垂头,是啊,他们其实都变了很多,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在变好。“你把她放下吧,别总抱着,抱习惯了她以后睡觉就都要抱。”司染催了好几遍他才恋恋不舍地把小宝放回婴儿床。“刚才岑姐说,宁愿我们俩吵一架。”
斯野一听凝眉:“这又是什么歪理,你别听她的。”司染摇头:“才不是歪理,岑姐的意思是,我们要多多沟通,有话不能放在心里。”
斯野想了下,还是摇头:“有什么好沟通的,你跟我意见不合的时候,我让着你就是。”
从前听他这样说,司染多半会把想法埋在心里,不反驳他,可现在她想试一试。
“斯野你觉得以前我们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呢?”“因为我没让着你。”
司染啼笑皆非:“现在我感觉沟通真的太有必要了,原来你对我们的感情问题是这样总结的。”
“不是吗?“斯野的眸子淡了淡,“我要是让着你,任由你喜欢草草哥哥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司染故意问。
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都听不见音了。
她让他再说一遍,他更没有勇气说什么了。蓦地,司染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因为斯野把她决然离开的原因归结于是他不能接受李雨弃的存在,所以后来的蓝蓝才会说他完全接受李雨弃,完全不在乎。
他们两个极端相反的存在,两个都是病态的。一个过度敏感自卑,一个自负偏执,两个人格像站在天平两端的线,一直在拉扯着他。
从前她读不懂他眉宇间疏离和热情的转变,看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滔天疲惫感。可现在司染似乎能明白了,被两个极端反差的自我无时无刻拉扯折磨,又怎么会不疲累。
小宝出生的时候,医生说她有家族性遗传黑色素基因缺乏,情绪过于压抑的情况下会触发。
霍言曾说过,他一头银发并不是天生的。
是情感过于自我压抑以后的病发。
银发是显相,蓝蓝和小野狗的存在就是隐相了。他其实并不想这样,他病了,无处可医,而她是他唯一发出求救的人。司染抬手,像以前他那样,捏起她下巴一点抬起她的脸一样,抬起了斯野的下巴。那双异色的眼眸立刻挪开,他没有原地驻望她的勇气。一个卑微的尘埃里。
另一个狂妄到天际。
这就是斯野与蓝蓝的割裂。
他想挪开眼睛,她却偏偏不放手,双手捧着他的脸:“你看着我。”斯野哑着音问:"你想干嘛?”
“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
“教什么?”
“什么都教。"司染眨了眨睫,“首先教你,如果两个夫妻之间要感情如胶似漆,那么他们之间就不能有别人。我不可能心里想着李雨弃,再去爱你,或者假装爱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