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邦一阵风似的冲到后门,就见墙脚拴着辆送货的驴车,赶车的老汉正蹲在一旁抽旱烟。
他哪顾得上许多,几步冲过去就解了驴的缰绳,也不管老汉“哎哎”的叫唤,抓着驴鬃就翻了上去。
原以为跟骑马没什么两样,可他一骑上去,那驴就跟疯了似的,撒丫子就跑。
赵兴邦的“啊”声还在原地,驴就已经跑到了几丈开外。
赵兴邦哪知道驴这么难骑,一边稳住不摔下去一边骂魏明桢。
“魏明桢这个畜生!走哪里不好非要打我跟前过,我啊啊啊啊啊——”
跑出约莫半条街,终于看见前方一辆乌木马车。
赵兴邦眼睛一亮,撞着猛地一拍驴屁股,那驴“昂”地叫了一声,颠颠地冲上前。
房顶的暗卫对视了一眼,正要动手,就见一头驴驮着一个人冲上去,一撂蹄子就把人摔在了马车前,一溜烟跑了。
“等等。”暗卫按住了一旁人的手臂,“先看看再说。”
车夫吓得赶紧勒住缰绳,差点就从赵兴邦身上碾过去。
魏明桢在车内被颠了一下,拍了拍姜翡的肩安抚,沉声道:“怎么回事?”
车夫还没回答,赵兴邦就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爬起来,“魏明桢,是我。”
车帘被挑开一角,魏明桢冷着脸探出头,“赵兴邦?”
“正是我,正是我。”赵兴邦松了口气,可算是让他赶上了,保住了自己这一身皮。
魏明桢眉峰一蹙,“有事?”
“嘿嘿。”赵兴邦干笑两声,“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好摔在你跟前,你看我驴子都跑了,要不你搭我一程?我许久没去侯府拜访,想着跟你去逛逛,讨杯茶喝。”
魏明桢冷冷道:“我侯府的茶,怕你消受不起。让开!”
“就喝杯茶,耽误不了你多久。”
魏明桢正是着急离开的时候,没想到突然跳出来这么个傻子,只想让他快点让开别挡路。
“今日我还有事,你若真想喝茶,改日再约。”
“别呀,择日不如撞日,金缕河畔那么多茶楼,咱随便找一家就行了。”
赵兴邦正说着,瞥见小厮已经带着人追上来,顿时壮了些胆子,走过去伸手就去掀车帘。
帘子被他猛地掀开,里面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姜如翡果然在里面,被魏明桢按在身侧,头歪着枕在魏明桢腿上,嘴里还塞了条帕子。
“魏明桢,你他娘的敢抢人!姜二小姐你别急啊别急,我这就来救你——哎哟!”
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明桢当胸一脚踹下马车。
“在这呢!在这呢!”赵兴邦爬起来,朝着小厮大喊,抄起路边的石头就砸过去,一边喊:“去一个人给昭宁王报信,就说魏明桢掳人!”
魏明桢身边得力的高手都用来牵制闻竹,身边只剩两三名家丁,赵兴邦带来的小厮虽然没什么功夫,却也仗着人多往前冲。
一时间,拳脚相加的闷响、呵斥声、驴的嘶鸣声混在一起,整条街都乱成了一锅粥,引得周围铺子的人纷纷从后门出来围观。
魏明桢扫过缠斗的人群,又看向腿上的姜如翡。
再看远处,隐约已有巡街的兵往这边张望,若是闹到官府面前,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魏明桢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终究是按捺住了,他看着姜翡,低声道:“我不会放弃的。”
说罢从另一侧车门跃下,“走!”
赵兴邦也挨了几下,疼得龇牙咧嘴,见魏明桢跑了连忙爬上马车,取出姜翡嘴里的帕子。
“姜二小姐你别急啊,我这就送你回去。”
姜翡浑身无力,躺在车座上微微点了点头。
赵兴邦直接让人把马车驾走,打架的、追人的、驾着马车跑的,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围观的百姓这才敢凑到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咂摸刚才的热闹。
“这到底是咋了?瞅着跟打擂台似的。”
旁边开布庄的老板娘站在后门,“我瞅着像是抢人呢!我听有人喊姜二小姐,莫不是那姜小姐又被抢了?”
“正是。”有个书生接话道:“我还听他们说什么赵兴邦、魏明桢,那不就是丞相公子和侯府的公子吗?”
“哎哟喂,丞相公子和侯府公子抢姜二小姐,那谁抢赢了?”
“好像是赵兴邦。”
……
赵兴邦自个儿都没敢上马车,把人送到王府侧门,自己就站在门口等着。
他今天吃了苦头,被魏明桢踹了一脚不说,还挨了好几下黑手,他甚至怀疑有几下是自己人故意借机打的。
他都惨成这样了,自然要在昭宁王跟前邀邀功,不能白辛苦,等见了昭宁王,必然要将自己今日的壮举说满十分。
巷子里终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赵兴邦眼睛一亮,赶忙迎上去,“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裴泾额间沁着层薄汗,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看也没看赵兴邦一眼,视线越过赵兴邦往马车那边扫。
“小姐没事!王爷放心!”
裴泾翻身下马,脚步没停,沉声问:“她人呢?”
“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