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崔婉愕然抬头,似听着了什么鬼怪可怖,又是妖精荒诞,竟蓄出一汪泪来。
谢简一时不解,想夫妻之间,他又不是暴跳如雷说的这话,崔婉的性子,不至于听不出这就一句调笑吧。
“今日怎地,我逗你....”谢简伸手要替崔婉拭泪,崔婉“蹭”声站起,抬袖挡了自往寝房里去。
背影也还窈窕如柳,谢简却霎时没了兴致,烦闷站得片刻,转身去了书房处歇。
早间崔婉乳母伺候,瞧见崔婉眼色泛青,传了碗豆汤来,劝着道:“娘子面上浮肿,饮下消消吧。”
崔婉坐着不肯接,哀道:“哪来妇人眼浅,前事绊着后事,分明郎君情薄,见异便作思迁。
他能随口悔手足,明日焉能不由心下堂妇,这些年的好光景,想来与梬姐姐一般,经不住风经不住雨的。”
“娘子....郎君不过玩笑尔,你忧思太甚,这才当真。”
“世上多少真心话,都在玩笑间。”
乳母手上豆汤泛了微微涟漪,如叹气声不可闻,她年近知天命,什么情投意合夫唱妇随没见过。
“娘子,世上多少明白事,都在糊涂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