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书房的门被洛珩一脚带上,沉重的声响砸在寂静里。
他后背重重抵住冰凉门板,长长吁出口气,像卸下千斤重担。
银碧这根刺,总算从太子手里拔了出来,可这娘们儿如今恨毒了他,指不定猫在哪个犄角旮旯磨刀,比在东宫时更麻烦。
“龟儿子的……”洛珩烦躁地揉着眉心,“一把好刀,愣是悬老子头顶上了!”
惜才?
他当然惜。
银碧那身手,那干净利索的劲儿,谁看了不眼馋?
可眼下,招揽是痴人说梦。
保命、变强才是硬道理。
冷艳蓉和王娇再能打,总不能十二个时辰贴他身上当盾牌。
变强!
洛珩眼底烧起一股狠劲。
这些天拼了命缠着冷艳蓉当陪练,骨头不知被她敲断多少根,《阴阳凝功》带来的变化是实打实的。
可还不够!
远远不够!
对付银碧那种级别,这点进步顶多算从蚂蚁变成了蚂蚱。
那本从湖底捞出来的邪门功夫,开篇就写着——
阴阳凝功,天下第一!
欲登绝顶,非孤阳可成,非独阴可济!
需寻异性高手,心意相通,功力相若,合籍双修,共参造化!
合修!
洛珩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王娇够强,也绝对听话。
可冷艳蓉……她练的心法路子,似乎与这《阴阳凝功》隐隐相合,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洛珩就是知道,跟她合修,效果绝对比王娇强上不止一筹!
主次必须分明——
丈母娘是主菜,王娇是备选,得无缝衔接才不耽误功夫!
打定主意,心里那点尴尬反倒被压了下去。
命都要没了,脸皮算个屁!
校场上,拳风呼啸的爆鸣终于停歇。
洛珩拄着膝盖,汗珠子顺着下巴颏砸在夯实的黄土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肺里火烧火燎,两条胳膊沉得抬不起来,可眼底却亮得惊人。
硬接冷艳蓉七成力的一记鞭腿,骨头没断,只是麻!
换几天前,这条腿怕是要废!
对面,冷艳蓉收了势,绛紫色劲装勾勒出的起伏胸口也微微有些起伏。
寒铁面具遮住了脸,但那透过眼孔的目光,第一次带上点实实在在的审视。
“不赖。”她声音透过面具,依旧冷硬,却少了惯常的刻薄,“骨头够硬,挨打的本事见长。照这速度,再过十天半月,单打独斗,银碧想一刀宰了你,也没那么容易了。”
这话从冷艳蓉嘴里出来,分量十足。
洛珩心头一热,知道火候到了。
他直起身,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目光直勾勾钉在冷艳蓉被汗浸湿的颈窝上——
洛珩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点豁出去的沙哑,“我这功夫……邪门得很!”
冷艳蓉抱着弯刀,没吭声,只从面具眼孔里冷冷地瞥着他,示意他有屁快放。
洛珩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往下说:“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想快,光挨揍没用!得……得合修!”
“合修?”
冷艳蓉的声音陡然拔高,像冰锥子刮过铁皮,刺耳又危险。
抱着弯刀的手指,瞬间扣紧了刀柄。
“对!合修!”
洛珩心一横,语速飞快,眼睛死死盯着那面具后的眼睛,不敢有丝毫闪躲,“就是……找个功力相若的异性高手,心意相通,一起练!阴阳相济,水火交融!这是书上原话!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冲开瓶颈!才能……”
他话没说完。
眼前绛紫色的影子猛地一晃!
快!快到洛珩只觉眼前一花,脖子上一凉!
那柄细长弯刀冰冷刺骨的刀尖,已精准无比地抵在了他喉结上!
只需往前轻轻一送,就能瞬间洞穿!
“洛珩!”冷艳蓉的声音透过面具,嘶哑冰冷,带着滔天的杀意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暴怒,“你找死?!敢把主意打到老娘头上?!”
锋锐的刀尖刺破皮肤,一点猩红顺着冰冷的刀锋缓缓沁出。
死亡的气息瞬间扼住了洛珩的喉咙。
他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但他没退,反而梗着脖子,迎着那几乎要将他刺穿的冰冷目光,嘶声吼道:
“银碧的刀随时会来!丈母娘!你比我清楚!光靠我这点挨打练出来的三脚猫,挡得住吗?合修是邪门!可它能让我在最短时间内变强!强到能抗住银碧的刀!强到能护住念兰!护住这汉王府上下!就问你敢不敢赌一把?!”
他吼得声嘶力竭,眼睛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布满血丝,死死瞪着面具后那双冰冷的琉璃色眼珠。
“护住念兰”四个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冷艳蓉按在刀柄上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刀尖在洛珩喉结上微微颤抖,那一点猩红扩大了些许。
时间仿佛凝固。
校场上只剩下洛珩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冷艳蓉压抑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