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二哥二哥,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见不得人间疾苦,不能去这样的地……”
京城平康坊外,李为舟虽一脸抗拒,却还是被李长安给拉进坊内。
“你小子,在青州城都快把醉香楼当家了,还给我来这套?”
李长安笑骂道。
李为舟呵呵笑着,进入坊内,神情就变得悠闲自在起来,好似回到了多熟悉的领域一般。
平康坊东临东市,北与崇仁坊相隔一条春明大道,南邻宣阳坊,是一等一的黄金地段。
李长安看了看自家三弟的神色,说不出的潇洒随意,羡慕道:“我头一回来时,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怕被人说是小地方来的乡野山民。三郎,还是你行。”
李为舟嗤之以鼻,道:“地段再好,妓子还是妓子,龟公还是龟公。你只要不把他们放心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长安笑道:“你当谁都跟你一般……往这边走,这平康坊的妓家,以北里最为出名。北里位于中心大街的东北向,占有北曲、中曲和南曲三曲之地。这其中,北曲多小一些的妓家,而南曲则是名妓最多。中曲、南曲多为大型妓家,啧啧,三曲之地加起来百余家妓院,够你逛半年的!”
李为舟哈哈笑道:“成,我试试看,半年能不能逛完。”
李长安惊笑道:“你还真想逛个遍啊?”
李为舟笑而不语,回头要卖掸国王室的宫廷产品,可酒香也怕巷子深,得会吆喝。
如今这世道,做好的宣传方式就是短视频,可想做短视频就要有流量,要起号。
不就得给家人们兄弟们多上些福利视频啊?
现在网上那些狗屁舞蹈视频,古风歌曲写的不文不白,歌词胡乱堆砌,舞蹈主打一个卖骚,论骚劲儿,她们能和平康坊的高级妓子比?
再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肯定是要把大乾世界的福音,带给家乡父老兄弟们的。
即使有万般艰难……
李为舟神情变得肃穆而崇高起来,双指并齐为剑,一指前方,道:“二哥,路虽远,行将终至,就从这家开始吧!”
“噗嗤!”
二人不远处,一个头戴儒巾,身穿白衫的“士子”,也是明眸皓齿的,看着李为舟抿嘴在笑。李为舟呵了声,点点头算是礼貌回应,随后就进了挹翠楼的大门。
家里几个女人,已经将他对女人审美的阈值拔高了太多。
好处就是,一般女子玩儿的花样,已经哄不动他了。
还女扮男装,呵。
一进大门,李为舟就知道这是一个正经的地方。
无他,对舞台的设计,真是太用心了。
一个丈许长宽的紫漆木台,被十数股红绸吊在半空。
看样子,应该就是跳舞的舞台了。
交了十两银子,每人五两的点花茶银子后,李家兄弟二人便被引进了……一楼大厅就座。
这得仰着脖子看,成何体统?
想了想,又补交了十两,这才被带上了二楼。
二十两银子,就分到了一个小圆桌,两把椅子,一壶清茶两个茶杯,再无其他。
啧啧,开青楼是真赚啊。
二十两银子,连花魁的边儿都挨不到,别说香味了,屁味都闻不到……
李为舟问李长安道:“二哥,你去的地儿,也是这般花钱么?”
李长安脱口而出道:“我去的那些地儿没有这……”顿了顿,口风一变道:“我去的那些地方都是读书办事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平康坊。”
李为舟呵呵一乐,而后眼睛一眯,因为,开始了……
十二名舞姬站在二楼对面游廊改成的舞台上分散站定,皆身穿绣着并蒂莲的水红绡纱衣,腰间银铃随舞步轻颤,恍若荷塘骤起涟漪。
丝竹声骤起,一道红绸自天垂降,一身白纱蒙面的女子左手抓着红绸,亦是自“天”而降,缓缓落在吊在半空中的紫漆戏台上,腕间金钏垂着玛瑙流苏,右手指尖拈着半透明的月白色绸带。
单这一露相,李为舟就觉得二十两银子花的不亏……
羯鼓骤然急促,只见她足尖轻点,好长一段绸带如惊鸿掠水,在空中划出莹润的弧光,忽而缠上雕梁,忽而拂过二楼宾客案几,带起案上香炉的青烟盘旋升腾。
看客们都屏息凝神,只觉那绸带似有灵蛇之姿,时而蜿蜒游走,时而腾空飞旋,与女子柔软的腰肢共舞出仙子下凡的神韵。
曲至高潮,篓德弦音清越如裂帛,舞姬们忽而散开,手中红绸抛向半空交织成霞。
主舞女子踏着鼓点旋身跃起,绸带在空中展开成满月形状,恰似古老壁画中飞天神女踏云而来。李为舟都随着诸多男客们大声叫好,真尼玛好看啊!
这一刻,对美的欣赏,甚至超越了亵渎之心。
虽然就那么一刻……
女人身姿之曼妙,在舞蹈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李为舟忽然怀疑,当年杜甫写《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到底是觉得剑好看,还是女人好看……毕竟,那年代舞剑器的还是男的居多,也没见杜老表专门为男人写一首这么激动的诗。
气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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