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诧异的是,温禾这小小年纪,做事说话竞然如此滴水不漏。
若是那些世家子弟,他一点都不意外。
那些人从小就在长辈的耳濡目染下,学了为人处世之道。
但温禾的身份,他早就知晓,不过是长安城外的一个农家出身的孩子。
竞然有这样的本事。
“看来是某小看他了,以圣人对他的器重,倒是可以亲近一番。’
别看这些世家骨子里傲气的很,但他们也知道拉帮结派。
他们也知道要为子孙铺路。
何况温禾如此的年轻,背后还是皇帝。
“原来如此,陛下如此定有深意,刚才是某唐突了。”卢承安怕自己刚才对百骑的呵斥,会让温禾心中有嫌隙。
他如此主动的道歉,温禾自然不会计较。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卢承安刚才那样的做法,也让温禾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这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卢侍郎说笑了,那些百骑没什么规矩,下官还担心冒犯您了。”
“这说的哪里话,都是公事,说什么冒犯不冒犯。”
卢承安一笑,话中的意思是在告诉温禾,他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也有向温禾交好的意思。
温禾了然,向着他一笑,将话题一转:“看着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出城吧。”
“也好也好。”
他目送着温禾上了马车,这才下令让队伍继续前进。
没多久,他们的队伍便出了长安。
温禾本以为刚才看到的只是一个小插曲,但他却不知道,此刻的民部快要闹翻天了。
“你们百骑无法无天,竟然敢来民部抓人!”
匆匆赶来的裴矩,站在民部门口,吹胡子瞪眼的骂着百骑。
已经八十岁的他,依旧精神鬓铄。
他一出现,让许敬宗有些坐蜡了。
他本想着,让百骑迅速行动,在裴矩得到消息前,就将那些涉嫌的官员都拿下。
谁知道这小老儿竞然来的这么快。
“裴公。”
许敬宗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拜见。
看到他,裴矩更是火冒三丈:“竖子,你意欲何为,是要拆了民部不成,还是要老夫这条命!”“裴公息怒,下官只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许敬宗苦着脸,以裴矩的年纪,连皇帝陛下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是他呢。
“他们犯了何事?”
裴矩虽然是民部尚书,但是他这年纪,也难以每日都来处理政务。
所有民部的事情,都交给了两个侍郎。
“韩仲良!”
他没让许敬宗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中年人。
他叫韩仲良,若是没有意外,等裴矩退下后,此人便是下一任民部尚书的人选。
裴矩之所以这么笃定,那是因为他便是裴矩为李世民举荐的。
别看他现在老当益壮,可他心里清楚,他这身体积重难返,说不定哪一天便一觉不醒了。
“裴公。”
韩仲良见他叫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出来。
“到底发生何事了!”
“裴公,此事确实是民部的过错。”韩仲良很清楚,这件事情是他的过失。
即便他没有插手这件事情,但若是要追究他一个失察之罪。
别说晋升尚书了,可能他这个侍郎都不保。
“好啊,都不说,那老夫去见陛下!”
裴矩重哼了一声,转身便走,韩仲良见状,连忙上前去搀扶他。
他是老臣,而且之前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也帮了李世民。
所以他要见驾,李世民也不得不见他。
裴矩一见面,便说了百骑的事。
“陛下,莫不是要学刘子业之旧事?”
他这话,就差质问李世民,是不是要让百骑成为他手中屠戮臣子的刀。
李世民不置可否,将之前的那份割子给了他。
裴矩只扫了一眼,双眼都是颤抖了一下,双手一抖,将剖子丢到了地上。
他颤颤巍巍的起身。
“此事是老臣唐突,冒犯陛下了。”
“此事不是裴卿的错,朕并未怪罪。”李世民长叹了一声。
裴矩望着他,也跟着叹了口气,向着李世民一拜。
“老臣已经到了耄耋之龄,老眼昏花了,不能再为陛下分忧民部之事,所以老臣请辞。”
“裴卿,何至于此。”
李世民故作诧异,想要挽留,裴矩却先开口了。
“民部关系大唐黎民生计,尚书之职乃重中之重,望陛下三思。”
裴矩知道,他该走了。
李世民让百骑如此突然的去民部,说是捉拿官吏,又何尝不是给他一个提醒。
他已经老了,力不从心了,所以该退位让贤了。
“朕谨记。”看着裴矩,李世民还是有些不舍的。
这位老者,之前在外人眼中,看似中立。
但在他登基之后,却帮了他很多。
若是没有裴矩,李世民没有那么容易控制的了东宫的溃兵,若是让他们进入长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