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殿将领闻言,却是紧皱着眉头,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怀疑,“城外那人,可是连金国铁骑都……
啪!
郭京猛地一甩拂尘,打断将领,眼中精光爆射,厉声喝道:“金国蛮夷,岂知天道?
贫道所修,乃无上秘法,可沟通昊天,役使六丁六甲神兵!
那徐澜,不过仗着几分蛮力,实乃荧惑凶星降世,乱世之妖孽!
他一身煞气,所过之处,赤地千里,人畜皆亡!
先是童贯将军,随后是金国大军,死在其手中之人,不计其数!
这般嗜杀,沾染如此因果,此等魔星,非天道不能诛,非神威不能镇!”
他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煞气腾腾,仿佛亲眼所见那“赤地千里”的末日景象。
寒风卷着他宽大的道袍,猎猎作响,竟凭空添了几分悲壮与神秘。
值殿将领愣愣的看着神情冷厉威严的道人,心中竞有种“徐澜之患,非此人不可解”的感觉。“既然如此,您请往此处来。”
赵恒是在一片愁云惨雾的朝会上见到郭京的。
道人被引至丹墀之下,面对满殿惶惶不安、气氛压抑的朱紫公卿、勋贵大将。
他毫无惧色,反而昂首挺胸,目光灼灼地直视龙椅上的天子。
赵恒身旁的太监,刚想开口怒斥他无礼,竟敢直视官家,便被前者伸手拦住。
“官家!”
郭京稽首,声音洪亮,压过了殿内的窃窃私语。
“我乃是奉天命下凡,来助您解决灾祸的!”
“您可知,那徐澜之所以一开始被认为是道兵下凡,是为何?”
赵恒闻言,脑海一片茫然,他虽然也信仰道教,可却不像赵佶那般魔怔,林灵素说什么就信什么。可此刻郭京如此威严做派,却给人无比强烈的信服感。
对于郭京的问题,他摇了摇头:“朕不知晓。”
郭京面色凝重:“那是因为,徐澜不仅是道兵,更是天上魔星转世!”
“魔星转世?”
“正是。”郭京继续开口:“天罡地煞共有一百零八星,在盛世当中,他们会下凡临尘,辅佐帝王建功立业。”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微微一顿,随后沉声道:“可一旦到了天子需要受到苍天考验的时候,那么他们便会化为魔星下凡,以各种方式为祸人间。”
闻言,赵恒却是不由问道:“原来是这样……只是,既然他们都要为祸人间了,为何那徐澜还要一人直面十余万金军,与金国为敌?”
“回禀官家,这自然是因为天罡地煞现在虽为魔星,可却是我大宋的魔星,他们本身就是为您的应劫而存在的。”
“故而当金国入侵,那徐澜便会自发前去阻拦……如此解释,官家可还理解?
赵恒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而道:“那朕到底该如何将此魔星除去?!”
郭京拱了拱手,正色道:
“欲破魔星,非借煌煌天威不可!
请官家携满朝文武,登汴梁城楼,于万众瞩目之下,设“祭天诛魔’大典!
贫道自有秘法,自上天接引六丁六甲神兵,借万民愿力,必叫那荧惑魔星,灰飞烟灭!”
“登城?祭天?”一个老臣颤巍巍出列,“那徐澜兵锋瞬息可至,您若听此人之言,岂非自陷险地?”“险地?”郭京当即嗤笑,拂尘指向殿外阴沉的天穹,“魔星临城,何处不险?唯城楼之上,乃沟通吴天,汲取龙气之地!”
官家乃真龙天子,当立于万民之前,以龙气为引,以万民血诚为薪,方可点燃诛魔之火!此乃贫道窥得天机,唯一生路!”
如此说着,他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火焰:
“贫道已备下三道诛魔手段!其一,请当世鸿儒,于城楼之巅,诵读《讨逆魔檄》,引浩然正气,斥其罪孽,乱其魔心\!
其二,延请大相国寺得道高僧,以无上佛法,刺心头金血,书就“金刚伏魔’真言符篆,遍贴城墙,筑起佛光壁垒!
其三”
郭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贫道将亲引道门秘传“九霄神雷符’!此符一出,万里晴空亦生霹雳,九天神雷当空击下!
另外,贫道还可役使六丁六甲神兵,先将之困住,再以神雷击之!
那徐澜纵有通天蛮力,也难敌天罚之威!三管齐下,正气、佛光、神雷交织,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叫他魂飞魄散!”
他描述得栩栩如生,那“九霄神雷”仿佛已在众人耳边炸响。
已陷入绝望的赵恒听闻这话,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随后又是一阵优柔真断的犹豫,才一拍鎏金扶手,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准!
那便依郭仙师所言!速备祭坛吗,召鸿儒、请高僧,集全城朱砂、黄纸、硝石硫磺!
朕…朕要亲眼看着那魔星,如何在天威之下,化为童粉!”
接下来的两日,汴梁城陷入一种莫名的亢奋。
无数民夫被驱赶上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布置着巨大的祭坛。
黄绸朱幡挂满垛口,随风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