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赵桓崩溃,谁能救朕(1 / 2)

这人正是周载。

他在得知真君在汴梁后,便直接率上千虔信星夜兼程,赶了过来。

但他却没急着见徐澜,而是在打听了最近的消息后,知道其有意南伐。

而大战前的后勤,乃是由王宗铭负责。

于是周载便先找上了他,简单介绍了自己和翊圣教的众人,并告诉他后勤若是缺人手,可以找他们来帮忙。

王宗铭调查一番,发现确有其事后,便同意了。

接着,翊圣信徒的狂热便在王宗铭的调度下,转化为惊人的效率。

运河码头上日夜喧嚣,粮船如梭,信徒们搬运物资时口中低诵“翊圣真君”,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供奉。

而就在汴梁如火如荼开始建设与准备后勤的同时。

寒风如刀,抽打在一间紧闭的木棱窗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像是无数冰冷的鬼爪在不停抓挠。一间暗室内,烛火摇曳不定,将室内陈设的阴影拉扯得如同鬼魅般张牙舞爪。

空气里更是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臭味,更添几分死寂与压抑。

室内一角,赵桓蜷缩成一团在地上。

他身上仅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像一只被剥光了所有羽毛、丢弃在冰天雪地里的雏鸟,瑟瑟发抖。即便在睡梦中,他也紧皱着眉,面容不时扭曲着,身体不时抽动几下,只感觉有寒意自骨髓深处渗出。哗

忽的,赵桓从噩梦中惊醒。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几缕散乱干枯的发丝黏在汗津津的额角。整个人形容枯槁,仿佛一具被恐惧提前掏空了血肉的骷髅。

“咔…锵…咔…锵…”

殿外,翊圣军重甲卫士巡逻时铁靴踏在冰冷宫砖上,沉重、规律得如同丧钟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们的脚步声每次落下,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赵桓早已绷紧欲断的心弦上。

忽的,他猛一哆嗦,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死死攥起来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都要嵌进肉里。

他那双涣散空洞的眼睛里,瞬间被无边的惊惧填满,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炸开那幅足以撕裂他灵魂的画面:

风雪弥漫的汴梁城头,箭矢如蝗蔽日,金铁破空的尖啸声撕裂耳膜。

守军绝望的呐喊混杂着滚木礶石的轰鸣,随后,那个恐怖如什么身影出现了一

徐澜一袭银甲白袍,在漫天飞雪中如同撕裂阴云的闪电!

他单手拎着需要数十名壮汉才能抬起的巨大攻城圆木,狂暴挥舞着!

空气被蛮横地撕裂,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梆梆梆!!!

密集到令人窒息的撞击声连成一片,震得他耳膜欲裂!

泼天而至的箭雨,那足以将任何血肉之躯瞬间扎成刺猬的死亡之雨。

撞上那高速旋转的圆木表面,如同脆弱的麦秆撞上了精钢打造的磨盘!

箭杆碎裂!箭头扭曲崩断!

那根圆木,所过之处,无数箭矢都被硬生生碾成童粉。

连带着守军的胆气,也连同漫天破碎的箭矢一起,被狠狠砸进了泥里!

“啊!”

赵桓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濒死般的抽气。

他整个人猛地向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冷汗如同小溪般从他额角、鬓边疯狂涌出,瞬间浸透了内衬,带来刺骨的冰凉。

巨大的恐惧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啃噬着他的骨髓,好似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完了……全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附骨之蛆,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可比这念头更骇人的,是汴梁城破的耻辱,龙椅崩碎的巨响,还有徐澜那双平静无波、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的眸子………

一切都完了!

“父皇……父皇啊……”

赵桓牙齿咯咯作响,浑浊的泪水无声地从他深陷的眼窝中滚落,在蜡黄的脸上犁出两道肮脏的泪痕。“您害苦了儿臣啊,您为何要禅位、为何要南逃?!

您将这必死的烂摊子丢给儿臣,可知那徐澜根本不是人,他是魔……是星宿下凡来灭我赵宋的啊……”他呜咽着,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自怜。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帝王气象?不过是个被恐惧彻底压垮、只能在角落舔舐伤口的可怜虫。江南……父兄……

这个念头像毒刺一样扎进他心里。

赵佶带着心腹和财宝仓皇南渡,在临安被江南士族簇拥着再度登基,成了所谓的“吴天上帝化身”。而他赵桓,却被无情地抛弃在这座冰冷的囚笼里,成了吸引徐澜怒火的诱饵!!

那些江南的士族老爷们,范家、钱家、楼家……他们口口声声忠君爱国,可实际上呢?!

他们拥护父皇,不过是想操控一个傀儡,在江南继续作威作福!

这些冠冕堂皇的家伙,何曾想过要救他这个困在汴梁的“前皇帝”?

说不定,他们巴不得徐澜一刀砍了自己,好绝了后患,让父皇在江南的龙椅坐得更稳当些!“弃子,朕是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