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娜也因为梦魇位面的影响，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变化。

她的灵魂，一半化为了恶灵，一半维持着原来的状态被耳环禁锢在了身体里。

这就导致后来的哈娜看上去是一个活人，有着灵魂，有着鲜活的身体，却只是半个活人。

而她的另一半灵魂化为的恶灵，也靠着梦魇位面的力量在后续的时间里袭击过不少睡梦中的巫师学徒，才有了后来的死亡事件。

但这一切哈娜本人的那一半灵魂是不知情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在她的角度里，缪斯只是强暴她以后就跑了不知所踪。

直到刚才杜克以圣银之剑干掉了恶灵，才让哈娜的两半灵魂融为一体，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纯粹灵魂。

而灵魂状态的哈娜持续不了太久，过一会就会消散。

魂归魂，土归土。

哈娜在灵魂融合以后，通过这些记忆融合，全都明白了，也知道自己的另一半灵魂化为恶灵杀了那么多人。

对她来说这个现实有些太过残酷了，她刚才还因为杜克对她的尊重而感到高兴。

她看见杜克成功晋升二等巫师学徒，便想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晋升二等巫师学徒，而且不再用以前那种肮脏的手段去赚钱了。

因为杜克把她当做一个人对待了，让哈娜觉得自己重活了一次，她想要好好生活。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实的残酷让她无比悲哀。

哈娜的灵魂在哭泣，杜克伸出手想要抱抱这个受伤的女孩，却发现自己的手只能穿透她的灵魂，却再也触摸不到她。

杜克已经无法再像下午的时候那样，感受到哈娜的心跳，感受到少年少女之间的那种悸动。哈娜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看着杜克，忽然甜甜一笑，释然道：“其实也挺好的，多谢了你，杜克。若不是你，我后面就会彻底化为恶灵，连灵魂也无法安息。”

“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杀多少人。谢谢你，杜克！”

哈娜的声音很是哽咽，但她也真心对杜克充满了感激。

“对不起，对你的状态我有些无能为力。”杜克有些愧疚，他很想帮助哈娜，但是却没有能力帮助哈娜更多了。

他只能看着哈娜的灵魂变得越来越透明，这是灵魂在逐渐消散的表现。

哈娜从自己的耳朵上轻轻取下一个心型耳环，放到了杜克手里：“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能留给你的只有这个东西了。我看了一下这段时间的记忆，这东西可以让你来到梦魇位面。”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在你实力足够强大之前不用使用这件东西。这大概是类似于位面坐标的东西吧，我听说位面坐标对于任何巫师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杜克，加油吧，争取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巫师。到时候，这东西就能帮上你了。”

“希望你，一切安好……”

哈娜的话还没有说完，灵魂便完全消散了，杜克的手紧紧握着这个耳环，沉默无言。

片刻后，四周的场景消散，杜克再次往下坠落，醒了过来。

杜克醒来后，一眼就看见了手里的耳环。

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冲出房间来到隔壁敲门。

只是无论他如何敲门，哈娜都没有像以前一样来开门了。

杜克一脚直接踹开了房门，发现哈娜倒在地上，身上还穿着下午开门时的那件衣服。

他查探了一番，哈娜已经没有了气息和生机。

灵魂都已经消散，人自然也就逝去了。

两日后。

学院岛附近有一座岛屿，这里是黑帆内部的墓园，所有死去而又没有别处安葬的巫师都会在这里埋葬。杜克为哈娜挑了一块能看见海、能看见学院岛的位置，将其安葬在了这里。

为哈娜送行的只有杜克一人，哈娜其实也没有别的朋友。

她在学院岛的这段时间一直受着异样的目光，直到杜克对她的道歉，才让她的生活里仿佛照进了一束光。

杜克并没有把这件事告知别人，哪怕是薇薇安。

在学院岛的其他人看来，只是又发生了一起诡异的梦中死亡事件，而哈娜不幸地中招了而已。杜克也从薇薇安那里得到了来自于格蕾丝的建议，格蕾丝认为杜克所在区域一定有恶灵，只是这个恶灵比较特殊，让杜克直接汇报给黑帆的人去处理。

在处理得到结果之前，还让杜克不要睡觉，远离宿舍区域。

格蕾丝也只是通过自己的经验和学识，推导出了一些东西，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她的推导大致是没问题的，只是她没有想到梦魇位面这一茬而已。

杜克回到宿舍，路过哈娜的房间时不由得有些感叹，走廊上还晾晒着哈娜的衣物，而她还没来得及取回。

杜克想了想，把这些衣服都收了起来，放进了哈娜的衣柜里。

要不了多久，这间房就会被黑帆的人清扫干净，扫除里面一切有关于哈娜的痕迹。

等到那时候，不会再有几个人记得这里曾经住过一名叫做哈娜的女孩。

这也是许多巫师学徒平凡一生的一个缩影。

杜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