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佣兵皱了皱眉:“你那里还有没有多的?”
灰鼠摇了摇头:“我也就这一点了,送你们到了那边,我回来还需要用,没法分给你了。”疤脸佣兵面露不满,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在这地方闹矛盾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他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事先没有准备好应对这里环境的手段,只能见机行事了。
芙蕾雅则是从包里掏出了一瓶香水一般的东西,在自己身前喷了一下,然后走过去转了一圈,让全身都萦绕上了这阵香气。
疤脸佣兵看见这一幕喉咙动了动,本想开口让芙蕾雅也给他喷一下,但是考虑到芙蕾雅这个女人并不简单,他也不敢用芙蕾雅的香水,最后便还是没有开口。
杜克则是什么也没做,对他来说这里的环境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在他看来甚至还不如腐殖森林危险灰鼠率先踏入浓雾弥漫的沼泽边缘,脚下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泞,腐烂的植被和浑浊的死水交织在一起,发出咕嘟咕嘟的冒泡声。
四周的能见度不足十米,浓雾如同活物般在四周翻滚。
队伍排成一列,灰鼠打头,疤脸紧随其后,芙蕾雅居中,杜克断后。
每个人都屏息凝神,将感知提升到极限,紧紧盯着前方人的脚印,不敢有丝毫分神。
噗通一声轻响从侧前方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
疤脸瞬间握紧了刀柄,灰鼠也立刻停下,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浓雾深处,芙蕾雅手里突然浮现出一根长着倒刺火红色的长鞭。
杜克留意到这一幕,意识到这根长鞭应该就是芙蕾雅的觉醒能力之一,大概率就是她的魔化武装。杜克的精神力穿透浓雾,感知到前方是一只体型不大的水鸟被潜伏在水下的黑影猛地拖入浑浊的水中,只留下几圈涟漪。
那是一种类似于章鱼的魔物,长着许多触手,这会正在大快朵颐地吃着那只水鸟,看起来还没有对几人下手的打算。
灰鼠等了几秒钟,没发现其他动静,才示意继续前进。
“都快一些!”灰鼠眉头微皱,低声说道。
脚下的泥泞越来越深,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不安的噗嗤声和气泡破裂的咕嘟声。
腐臭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钻入口鼻,令人作呕,雾气翻涌,仿佛隐藏着无数窥伺的眼睛。这片沼泽里面毒虫无数,只是所有毒虫在靠近杜克之前,就已经被他悄无声息地干掉了。
精神力展开之后,四周的动静全都在掌控之中,不会有任何疏漏的地方。
杜克是最轻松的,其次就是灰鼠和芙蕾雅,他们身上都有防虫的东西,能够一定程度上避免毒虫的靠近。
只是疤脸佣兵就有些惨了,时不时就会受到毒虫侵扰。
他的裤腿和靴子上已经爬上了几条指节长短、灰黑色的吸血毒蛭,正贪婪地试图钻透布料。他只能强忍着恶心和刺痛,用短刀的刀柄将它们狠狠刮掉。
这些毒虫不会致命,但若是不及时清理,一旦因为受伤倒在这片沼泽里,那就再也走不出去了。更何况,鲜血还会引来更多的毒虫甚至魔物,在这里鲜血的味道就是最为明显的信号。
疤脸佣兵受伤之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且时不时还要处理一下从裤腿里爬进去的毒虫,有时候脖子里还会掉进一些虫子进去。
没过多久,疤脸佣兵就已经落在了队伍后面,杜克三人也没有想过放慢速度等他,必须要尽快离开这片沼泽才行。
几分钟后,疤脸佣兵刚刮掉腿上的一只毒蛭,他的腿上现在已经不忍直视了,全是各种鲜红的伤口,不少地方还被啃咬下了一块肉。
他看着刮下来掉在地上的毒虫,心里无比愤怒、憋屈,忍不住一脚踩了下去,稍微用了一些力。结果没想到,一声异响从疤脸脚下传来,像是踩碎了某种腐朽中空的物体。
疤脸佣兵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左脚连带小腿瞬间陷了进去,下面是厚厚的淤泥,淤泥带着恐怖的吸力,瞬间没过了他的膝盖。
“救命!拉我一把!”疤脸惊恐地挥舞着手臂,身体拼命挣扎,试图抓住旁边的什么,但这徒劳的挣扎只会让他陷得更快。
他陷落的地方,浑浊的泥浆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涌起来,无数细小的气泡疯狂冒出。
灰鼠猛地回头,看到这一幕,脸色剧变:“快跑,这动静会引来大东西,得抓紧离开!”
他完全没有想过去拉一把或者救人什么的,那无异于自寻死路,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才行。灰鼠甚至没有多看陷入泥潭、绝望挣扎的疤脸一眼,猛地转身,爆发出全部的速度,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着沼泽深处亡命奔逃。
他太清楚这片腐臭沼泽的恐怖,这样的血腥和挣扎的动静,足以唤醒沉睡的掠食者。
芙蕾雅的反应只比灰鼠慢了半拍,身影如同轻盈的赤狐,紧随着灰鼠的背影,一头扎进了浓雾深处。杜克紧随其后,只是展开的精神力依然能够感知到疤脸佣兵那边的动静。
在疤脸陷落的泥潭下方,几条碗口粗细、布满吸盘和倒刺的灰褐色触手正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从淤泥深处探出,贪婪地缠绕上疤脸的身体,巨大的力量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