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没有思考太久，很快就说道：“杜克大人，罗伯特愿意为你效劳！”

他完全没有问签署契约以后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但是他信任杜克不会亏待他。

杜克点头道：“好，你割破手指，顺着这个符文的纹路用鲜血绘制就行……”

罗伯特拔出自己的长剑在手指上一划，随后就按着手指签署了这份主仆契约。

片刻后，这份主仆契约燃烧起了蓝色的火焰，化为虚无消散了。

杜克一直关注着整个过程，他很想知道主仆契约对于玩家能否生效，所以注意着每一个细节。他发现主仆契约对于罗伯特是生效了的，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就能操纵罗伯特的生死。

还可以针对罗伯特的灵魂实行惩戒，让他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

但是这种手段不知道能否生效，因为玩家这个群体处于很特殊的状态，他们的身体的确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但是灵魂只是另一个位面的投影。

杜克能够感知到罗伯特的灵魂存在于这个身体里，似乎也能施加惩戒。

他和罗伯特签订主仆契约以后，才以精神力传递信息过去说道：“罗伯特，或许该让你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了。”

罗伯特还没有掌握精神力传递信息的能力，只能开口问道：“世界的真相？你指的是？”

杜克没有言语，只是在院子里的那张桌子旁边坐下，同时驾轻就熟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火炉、茶壶，开始煮茶。

他一边做着这些，一边以精神力告知罗伯特：“我了解得也并不多，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秘密没有搞清楚。但首先要纠正你的一点是……”

杜克将滚水注入茶壶，看着茶叶在澄澈的水中舒展沉浮，声音平静却如惊雷般在罗伯特脑海中炸开：“这里不是虚幻的游戏世界，罗伯特。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一个被称为神谕位面的浩瀚天地。而你们这些所谓的玩家，实际上是从另一个世界将灵魂意识投射到此地的旅人。”

茶香袅袅升起，罗伯特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年来的游戏经历、死亡复活的体验、超凡力量的真实感受……无数细节在这一刻串联起来，让他后背发凉。

但他第一时间依然是不相信这件事，甚至认为这只是游戏给杜克这个NPC设置的一个小剧情而已。“这不可能……”罗伯特的声音干涩，“如果是真实世界，我们怎么可能死亡复活？怎么可能有等级系统？还有那些明显是游戏设计的人物信息、物品信息等。”

杜克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推到罗伯特面前，金色的茶汤荡漾着微光。

“死亡复活，是因为你们的本质并非完全真身降临。你们的意识通过某种我所不能理解的规则力量，投射到这个世界的容器中。当容器被摧毁，你们的意识会返回自己的世界，然后再次投射到新的容器里一一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复活。”

杜克所说的不一定完全准确，但大致符合他观察到的现象。

早在来到神谕位面的时候，他就已经仔细观察过玩家的复活过程，虽然不知道其中原理，但过程和他推测的应该差不多。

杜克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以精神沟通：“至于等级系统、人物信息等，那不过是你们世界的人为理解这个世界规则的方式。大概是这个位面的位面意志，赋予你们的特殊能力。”

“其实，当你们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是超凡者了。仅仅是能看到人物信息、物品信息这一点，就足以让你们拥有极大的优势了。”

杜克不确定玩家们查看信息这个能力能否在神谕位面以外的地方用，但这个能力本身其实就很强大。只是从罗伯特之前的表现看来，查看信息这个能力还是有极限的，超出自身实力太多的东西也无法得到完整的信息，甚至就是一堆乱码。

罗伯特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温热的瓷器触感如此真实，茶香沁入心脾。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罗伯特一向是一个极为理性、冷静的人，但是这一刻，杜克的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想到了很多东西。

以前他就很奇怪这个游戏是如何做到如此真实的，很多地方是用技术都无法解释的。

他本就是财团高层，对于先进技术接触得比普通人更加多一些，也没有什么技术能够达到神谕这种程度的。

此刻杜克所说的这一切，让他瞬间想清楚了这一切。

事实上罗伯特这一年来之所以在这个游戏里投入那么多精力、人力、财力，就是为了挖掘这个游戏里隐藏的秘密。

但他也仅仅是认为这个游戏的技术不一般，并没有想过这里是真实世界的可能性。

哪怕脑子里有过这个念头，也很快就被自己的理智给否决了，只会认为是偶然间荒谬的想法而已。“那么……我们到底是什么？是谁将我们带到这里的？”罗伯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他的心里甚至有一丝隐隐的恐慌，那是对于未知的恐慌和迷茫。

罗伯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似乎很渺小，渺小得就像鱼缸里的金鱼一般，只是生活在一个更高维度的人创造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