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哄道:“我们都不识字,唯独这小子给诗背下来了!你快给阿金背背!”
小厮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背道:“桑乾东去不问归,西山莽苍拱帝台……”
阿金连忙赞道:“好诗!好诗啊!”
众人跟着哄闹起来。
玩闹一阵后,再聊的,无非就是谁和谁好上了,哪个丫鬟好看之类的话。
到了晚上,贾环回了府。
阿金把马收好,给夜间的草料和水添毕,收拾完,出了贾府,回到自己后街的住处。
他锁上门,点燃蜡烛,找来笔墨。
虽然只听了一遍,却把贾环写的诗给默了下来。
阿金一遍遍的读着,感慨道:“奇才,奇才啊!”
就这时,他的门敲响了。
是有规律的敲门:“咚咚,咚咚咚。”
阿金打开门,门外是穿着常服的青年。
阿金没有理会他,坐回床前,看着手里的诗。
青年手捧文章和信:“这是国子监本月的考题和优选例文。这是大太子给您的信。”
阿金留下了国子监的文章,放好。
打开了信,看完之后用蜡烛烧了。
“你可以走了。”
那青年跪下道:“王,求您回去吧,国不可一日无主!”
“老大叫你过来劝我的?”
那青年跪着道:“王,大太子柔弱,他的兄弟虎视眈眈,您不回去,恐怕国有乱啊!”
烛光映照在阿金的脸,灯火摇曳间,他脸上的阴影勾勒出北方寒气。
他念叨了一下:“虎视眈眈……好词。”
跟着他就在写着贾环诗的纸的背面,写了一封信,交给了青年。
“打吧,让他们打,我能给各部族打服,让他们供我驱使,我就能再打一次。
老大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也就别谈什么王位。”
那青年跪捧信件,缓缓的站起来。
正欲离开,阿金冷声道:“你刚刚,是说“王’了吧。”
青年神色一紧,转过头来。
阿金打开炭炉,夹了两片烧红的木炭,扔进茶碗里。
木炭和茶水接触,发出“滋滋”的响声。
“喝了。”
青年犹豫了一下。
阿金跟着又加了一片烧红的木炭:“喝了。”
那青年咬牙,一步上前,捧着茶碗,大口喝下。
整个脸都因为热茶烧的通红,浑身直冒虚汗。
他再也说不出话。
“你可以走了。”
青年连忙跑到外面,找了水缸,痛饮一番。
阿金锁上门,拿出国子监月考试卷和例文,看了起来。
烛火摇曳,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喜。
唯有他五官投下的阴影,好似一张面具。
【宿主抄写《商贾传》二十遍,似有所悟,+1000两白银】
天高气爽,这日正是去翰林院报道的日子。
贾环早早的起来,袭人和晴雯服侍贾环穿衣服。
一旁,林黛玉坐在椅子上,轻扇手中扇子。
袭人一边穿,一边问道:“林姑娘,这样对吗?”
林黛玉微微的歪了一下头,袭人让出位置来。
林黛玉点了点头。
晴雯捧着盘子出来,上面放着御赐环和钺牌。
“三爷,都戴着吗。”
贾环想了想:“都戴着吧。”
待穿戴整齐,晴雯捧来了乌纱帽。
林黛玉起身,轻笑着接过了乌纱帽,贴近贾环,微微踮脚,给贾环戴帽。
烟眉轻挑,眼睛不放过每个细节。
林黛玉如晓风一般的呼吸打在贾环周身,仿若二月杨柳一般缠绕、撩拨着他。
林黛玉戴完,笑着拍了拍贾环:“好了!去吧!”
贾环和林黛玉等人作别。
走到前院,贾母已经在大厅里等他。
看着贾环官服乌纱帽,贾母欣慰的笑了。
她笑的像是松了一口气。
不再紧绷着,身体自然的放松,便有些佝偻。
“去吧,去吧。”
贾母语气慈祥。
贾环出了角门,坐上马车,一路向着翰林院而去。
即至翰林院,门前自有衙役接待。
贾环下马,来接他的正是于既白所说的,内阁次辅严阁老之子,严庆。
“贾翰林。”
“严学士。”
“请。”
“请。”
严庆身后跟着不少翰林学士,众人脸上挂笑,却不抢严庆的话。
看样子以严庆为尊。
过了翰林院前院,穿堂门,内又有院。
东西分为二进的院子,一是待诏厅,二是典簿厅。
再进则是正堂,堂后则是众翰林办公之地。
椅案架柜,不一而足。
贾环的的书案早已备好,严庆引着贾环一一介绍。
“贾编修初来翰林院,先熟悉熟悉。
起草诏诰一般都是众人商议着来,最后让待诏厅去写就好。
其余的,便是收着宫里传下来的奏疏等,编写实录,校定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