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坐在院里,撒了一会泼,这才算刚刚好些。
她的眉宇间露出疲惫,对着平儿吩咐道:
“今时不同往日,这时候不过稳字当头罢了。
过些日子,兰小子去环兄弟府上看书,你看看让他带着大姐儿过去。”
平儿有些为难,但还是应道:“是。”
王熙凤接着道:“叫下面的人警醒着点,一个个奴才的命,少传乱七八糟的话。
王子腾再是亲舅舅,一个帖子也不递,活该吃钉子。
库房里还有历年备份,大正初年那阵的旧档抄一份给王子腾送去。
咱们就用老黄历打马虎眼。
真当奶奶是面团,随人拿捏了不成。”
平儿一一的应下,向着外面而去,帮着王熙凤办事。
她刚出去,就听见丫鬟来传,说是贾环旧伤复发,在家养病,关了大门,暂不见人。
平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她对丫鬟嘱咐道:“你去跟珠大奶奶知会一声,记得抱着大姐过去。”
这边丫鬟去找王熙凤抱大姐。
平儿又去库房找了往年的礼单,重新写一份,派人送给了王子腾。
且说王子腾刚出荣国府,就有小厮送来礼单。
薛姨妈一份,王熙凤一份,两份礼单十分不同。
王子腾哑然失笑。
他摇了摇头,回了王家。
秋风吹落梧桐树叶,神都冷寂。
万寿节到了。
南湖、北湖两旁栽满了菊花。
神都勋贵、各王府,一车车礼物向着宫里送去。
贾环将礼物送去,本和礼部告了病,正欲离开。
没成想申阁老却找了过来。
“定国公。”
贾环赶紧上前搀扶:“阁老。”
申阁老看了贾环一眼,问候道:“定国公,我府上有之前金国来的郎中,专治风寒,改日给国公送去看看。”
贾环道:“多谢阁老。”
申阁老对着贾环道:“本来我想着能暂歇一天。
陛下厚恩,特地嘱咐我过去南湖赏花。
你我弱身病躯,倒也做个伴。
去讨陛下两杯热酒喝。”
贾环眨了眨眼睛,悄悄看向赵朴。
发现赵朴的虽有些惊愕,但对着贾环微微的点了点头。
贾环应下。
二人沿着宫墙下的小道,向着南湖走去。
身前是宫中校尉,身后是宫内太监。
贾环心想,恐怕是皇帝嘱托申阁老来邀请?
就算申阁老有其他意思,这是在宫里,周围太监等都在,也无需避嫌。
申阁老对着贾环道:
“南方织造、盐运、船舶比北方好些,但是无论纸张、染布、造船等,其原料都需从北方运。辽地有大片的矿场,还有林木等。
依国公之见,可否环勃海经营。由北向南输送物料,再由南向北输送钱粮。”
贾环接着道:“借此练海军?”
申阁老微微点头。
贾环道:“环难料盈亏几何,若国库容许,或可一试。”
申阁老微微点头,具体行不行不试试谁也不知道,但只要贾环点头就够了。
二人随意畅谈,来到南湖。
南湖、北湖遍地菊花。
深秋清冷,百花不开,遍地金色菊花,如灿阳铺地,为后花园添加了说不尽的孤高尊贵之感。此时太上皇和皇帝还未到。
六部部堂、郡王以上等都聚集在澄瑞亭。
贾环眯了眯眼睛。
心中暗自感慨:“不会吧。”
申阁老引着贾环入了澄瑞亭。
申阁老笑道:“老夫实在身弱,本请了假,但恰好了遇见一位“病友’。
互相作伴,赏赏菊花,讨杯热酒,便不多留,扫了兴致。”
众人都笑道“哪里”“阁老请便”“阁老、定国公多注意身体。”
申阁老拉着贾环先饮了一杯,随后拉着贾环出了桥,南湖和北湖中间的石椅上坐下。
太监赶忙给上了坐垫。
申阁老拉着贾环道:“我老了,实在力不从心,还望国公之后尽力辅佐陛下才是。”
贾环连忙道:“臣必殚精竭虑,不负陛下恩典。”
申阁老的手紧紧握着贾环。
正说着,陆孚穿着飞鱼服从一旁走来,身后跟着诸多穿着飞鱼服锦衣卫。
陆孚欲去南湖,必定先经过贾环、申阁老前。
陆孚对着身后的两个锦衣卫道:“去把住桥头。”
跟着,陆孚才对申阁老和贾环行礼道:“申阁老、定国公。”
申阁老并未起身,笑着看向陆孚:“你该去忙就去哇。”
陆孚微微颔首回礼,转眼间已经大步流星踏上石桥。
贾环看着陆孚带着锦衣卫,走到澄瑞亭中,展开文书,宣读了什么。
北静郡王和东平郡王神情激动,南安郡王和西宁郡王干脆激烈叫起来、甚至作势推操锦衣卫。陆孚给北静郡王和东平郡王上了手枷。
至于南安郡王、西宁郡王,则是干脆被锦衣卫打了几拳,老实下来,被锦衣卫架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