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家的管家、这是叶家的公……”
贾环一一的见过,热切的招呼。
虽不是家主亲至,但众人表面功夫倒是过的去。
待众人坐定,贾环道:
“今日环请诸位来,是为商讨辽地经营矿场、林场之事。
陛下厚恩,从国库调了大部,环跟着添了些。
剩下分成,陛下允环拿出两成,给诸位分成。
价高者得。”
贾环笑道:“矿场、林场,一成百万两起。
当然,也不是强买强卖,诸位不买也可。
只是错过了这次机遇,之后若是想再买,恐怕很是困难。”
一成一百万两,一分十万两,一厘一万两。
登州及山东各望族大户见贾环狮子大开口,都脸上尬笑。
贾环这是真把辽地当晋地了?
就算是晋地的分成,一成一百万两,也得好好考虑考虑哇。
有人问道:“敢问国公爷,这起价可能低些?
若是低些,我想也更利于国公爷经营辽地。”
贾环摇头道:“不能再降了。机会难得。
请各位好好打算。”
诸位大户们都犹豫了。
一个个互相看着,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为难之色。
显然是不愿意买贾环的分成。
倒不是说拿不出钱来。
而是说实在信不过。
可以说,假如这生意是贾环一个人单独做的,那么一成一百万两他们很是乐意去拿。
但是如果是陛下掌大部分的话,他们便犹豫了。
实在是对朝廷的信任不足。
国库没钱,便取之于民,民没钱,便取之于商。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就算有人跃跃欲试,在这凝重的氛围中,也不敢做出头鸟。
在这尴尬的寂静中,贾环仿若无人一般,开始主持询问。
众人都摇了头,甚至害怕得罪贾环,对贾环道:
“国公爷,您看,要不这分成就免了吧,我们给您捐些钱,也不要这分红。
权当为陛下尽一份力了。”
贾环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不断询问着。
众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直到夕阳落下,钟声响起。
只有一家象征性的买了五厘。
其余人等,什么都没买。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们的脸上,投射出阴影,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贾环的脸。
贾环笑着道:“唉,可惜。
各位错失良机,只能之后再等机会了。”
众人还以为贾环这是给他们台阶下,在安慰他们,一时间,心里都有些意动。
贾环起身,送各人出衙门。
贾环在衙门大门前,一边送别,一边不断地叹气道:“唉,可惜,可惜……”
贾环这么一叹息,反而让他们更不好意思了。
他们本来以为贾环新官上任三把火,借着办事的名号从他们这拿钱。
没想到他们不给,贾环也没责怪。
一时间还都不好意思起来。
这些家里哪里是差钱的,见贾环性子好、好相处,不像一般官员那般高高在上。
他们大多对贾环大有改观,连忙道:“下次,下次一定。
很想资助定国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贾环笑着跟他们客气道:“无妨,无妨。”
待送走了众人,吴栋和贾环回了衙门内。
吴栋对着贾环道:“国公爷不必灰心,我已筹备了钱。
这就各矿场、林场,买下半成分成。”
贾环笑着对吴栋道:“这样的话,仔细算来,也足够开场了。
环之后恐怕要去锦城盯着辽地各矿场、林场开场。
环不在登州,希望吴大人早做船坞的准备。”
吴栋点头应付下,和贾环签了契。
这半成分成,都要掏空他家老底了,还建船坞?可算了吧。
贾环收了契,回府内了。
而吴栋则是回了家,吩咐人将银子送到贾环府上。
吴栋清点着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送出院子。
他的妻子骂道:“这定国公自己求不来钱,你倒是上赶着给他贴钱。
你这巡抚当的也是真窝囊,混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当上了巡抚,头上又骑了个经略!
为了给他贴钱,连我的嫁妆都送了出去。
怎么就不窝囊死你!”
吴栋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像是没听见妻子的责骂似的,神色如常。
他平静道:“我虽窝囊愚钝,但我自知。
我再如何算计,又能算计过朝堂上的各阁老部堂?
何况定国公正是被阁老举荐出的。
无论是真心举荐还是针对定国公,定国公才能毋庸置疑。
与其算计自己那点钱,还不如露个忠心。
就当积德了。
说不定将来人家发达了,从牙缝里露出来点,都够咱们吃一辈子了。”
吴栋媳妇气道:“跟着你,一天好日子也过不上。
还巡抚正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