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三月,这天气正如何達当初猜想的那样,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一夜之间,一场寒潮席卷了华北大地,不仅耽搁了今年的春播,还冻伤了刚刚开春生长的冬小麦。
贾东旭自然不知这场寒潮对今年粮食收成的影响,他只知这鬼天气忽冷忽热,今儿又要穿起棉衣了!自从二月份的母子内讧后,老娘就和媳妇站在了一起,贾东旭只觉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是越来越苦逼。吃完早饭,贾东旭准备上班,杨碧华忽然问道:“东旭,上次我和你说的迁户口的事,你有问吗?”“我忘了问!”贾东旭挠了挠头,这事他真给忙忘记了。
贾张氏这时插话:“碧华,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又提要迁城里的事?今年的粮食不要了吗?”杨碧华听此,有些心虚,她急忙把乡下的变化说了一番。
得知往后没有便宜可占了,贾张氏这才对儿子说道:“东旭,这事你确实要抓紧问问,就找你师父,他是厂里的六级工,在街道那边也有面子。”
“行,我知道了,今儿我就把事情问清楚,等下班回来,再告诉你们结果。”
贾东旭说完,大步走出了门,瞧见对面东屋门关着,师父可能已经骑车去上班了,他也没再磨叽,推车走了。
上午在车间忙碌,逮住机会,贾东旭给师父倒了杯热水,端着搪瓷杯快步送到了易中海面前。“师父,您喝口水,休息一会!”
“东旭,你有心了!”
贾东旭上次这么主动伺候,好像还是易孝武没有出生之前,易中海对贾东旭是什么性子,还是了解的,他直接问道:“东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师父帮忙?”
“师父,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贾东旭随即把杨碧华的事,说了说。
易中海听完,实在不能理解:“碧华嫁进院子都一年多了吧,你怎么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来?”“还不是因为我妈说在乡下有田,每年可以得一些口粮,所以我家就没有着急,谁知今年情况会有变。”贾东旭直接出卖了自家老娘。
易中海对此无话可说,这贾张氏真是会给人添麻烦,他对户口的事也不甚了解,于是说道:“这事我不是很懂,下午下班,你和我一起去街道那边问问吧!”
“行,那麻烦师父您了!”见易中海愿意陪着去,贾东旭也松了一口气。
中午吃饭,贾东旭又找几个成家了的工友打听了一番,几人都说这事好办,当初自己结婚后,拿着媳妇家那边开的材料去找军管会,很快就办下来了。
听此,贾东旭想着这事不难,也就安心了。
下午,天气冷,何達没去外面溜达,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靠看报打发时间。
就在他闲得发慌时,一保卫员领着一个年轻人找了过来。
“您是?”
“何师傅,您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在昌平秦家屯还见过面。”
何達这才想起面前这人是谁一一当时坐着吉普车去秦家屯的年轻记者。
“您怎么找来轧钢厂了?”
“我只是顺路,上次就想找您做个采访,只是没有机会,今天刚好赶上了!”
“采访我?我有什么好采访的,我就是个小采购员。”
“何师傅您就别谦虚了,我在秦家屯可是听村民们讲了你的不少好人好事。”
见推辞不过,何達只好勉为其难的当了一次采访对象。
他给年轻记者搬了把椅子,又倒了杯水,这才不好意思道:“条件简陋,您多包涵!”
年轻记者放下随身带着的包,看了看小办公室内的布置,因为原先是仓库的缘故,这房间只有一个小窗,而且还被铁条焊死,严重影响了室内的采光,搞得大白天的,办公室里都要点着灯。房内就几把椅子,一张旧书桌,书桌上还放着一个破碗充当烟灰缸,这条件的确是挺简陋的。
“何师傅,想不到你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年轻记者感慨道。
何達心说自己能有一个办公室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他连忙客套了几句。
年轻记者从包里拿出纸笔,不再耽误何達的时间,而是说起了正事:“何师傅,从一个采购员的角度,你对现在的乡村是什么看法?”
何達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以后搞不好要被人翻旧账,他想了想,才道:“我没啥想法,大家祖上都是农民,没有谁一定比谁高贵!”
年轻记者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老百姓之间有一个说法,说进城要饭都比种地强,有些人还说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回乡下种地,很多人都抱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想法,你作为一个经常往来城市和乡村的采购员,对此是怎么看的?”
这是自己一个小虾米应该回答的问题吗?何達感觉这记者是在为难自己,他旋即开动头脑风暴,最后决定做个预言家,走别人的路,让别人在后面跟着。
何達说道:“种地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事,这也需要智慧和聪明才干,我记得有份报纸里说过,我们司空见惯的沤肥技术,在外国人眼里也是先进的科学技术,外国很多地方的农人都不知道用粪便可以沤肥。此外,像我们独有的农作物大豆,过去被小日子偷走了种子,如今米帝也在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