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
大清早就响起的乌鸦叫,让女管家本来就很糟糕的心情又沉下去一截,柳德米拉把自己的平底鞋都踩出了咯噔咯噔的声音。
来到房子门口的小花园,发现黑袍神父正指挥着几个人把所有的植被推平,砍断的植物根茎丢的四处都揉了揉正在跳动的太阳穴,柳德米拉勉强压下火气“神父,您这是干什么?要知道这里的植物已经种了好些年,还是不错的品相。”
“哦,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地方我要腾出来做其他用途。”黑袍神父拍了拍手上的泥巴,貌似随意的说道。
“做什么?”
“马上就知道了,你看,他们来了!”黑袍神父指了指外面。
几十辆手推车出现在外面,上面拉着黑漆漆的煤块,推车的工人脸上被尘土掩盖的都看不清真实的面目。
手推车准备进门。
“干什么!这里是私人宅邸!!谁允许你们乱闯的!”柳德米拉站在前面大喊。
“女士,是这里的老爷让我们拉煤过来的。”领头的工人摘掉头上的帽子鞠躬后解释。
“这里的老爷?”
“没错,是我让他们拉煤过来的。”黑袍神父走过来把手中的钞票塞给工人。
“好了,这位信徒,把煤倒在院子里,拿上薪水去休息好了。”
“是的,神父老爷!”工人再次鞠躬,其他人鱼贯而入,把黑漆漆的煤块堆到院子里,很快形成了一座小山,和地上倒伏的植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普金神父!这样太没有体统了,您可以解释一下吗?!”柳德米拉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哦,我在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准备燃料。”黑袍神父信誓旦旦的说。
“准备燃料?房子的取暖是由我负责统筹的,而且这个数量你是要一次性烧掉十年的煤吗?”柳德米拉的声音又拔高了一度,她感觉对方完全不可理喻。
“女士,我刚刚得到启示,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寒冷,因此才会早作准备的。”黑袍神父如此说道,随后把最后一车煤倒在院子里。
“这太荒唐了,作为管家,这笔经费明显已经超支了,我无法报销!”
“无所谓,就从陛下给我的私人津贴里扣好了。”黑袍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的说。
呼~女管家长出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失态,随后她翻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好吧,神父,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但是关于圣主教公会的约谈,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个还请和对方说一下,说我要去救助一批主最虔诚的信徒们,一旦结束会亲自登门拜访的。”“您至少要给我一个时间表…”
“哦,说起时间,时间还真的要到了,今天先到这,家里的情况交给你。”黑袍神父拿出一块怀表看了看,神色匆匆的叫来一旁的仆人,在库房里还提上了一堆东西,随后就匆匆离开。
把完全搞不清状况的管家小姐丢在了原地。
柳德米拉跺了跺脚,决定在回头的报告上给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记上一笔。
另一边,法贝热先生发现自己手下的学徒最近的士气特别的高昂,有的人甚至主动申请加班完成工作。当他悄悄走进工作间附近时却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嘿,日科夫,听说普金神父去你家了?”有人好奇的问。
“是的,昨天去的,给我家带来了面粉和鸡蛋,还有冬天取暖的煤,神父真的像你们说的一样,是个谦和的好人。他甚至还拥抱了我,亲自给我赐福。”
“是的,是的!我家也收到东西了,神父给我奶奶揉腿!”有人抢着说。
“我家也是,神父来的时候,还教我妹妹识字!”
“我也是”
“我家也是…”
学徒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时候法国老人才意识到,黑袍神父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出门拜访自己的一个学徒,还带着生活物资。
“今天神父去哪儿?”
“莫里内耶夫家,他家里最难,这下可好了…”
法贝热没有进屋,而是默默离开,找到自己的主管,询问有没有一个叫莫里内耶夫学徒。
“是有这么一个人,他的家在…”
得到答案的法国人叫来马车,独自按照地址找寻过去。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一幕,普金神父,沙皇的宠臣,皇太子康复的希望,竟然手里拿着锤子撅着屁股趴在贫民区的房顶上,在那…
在那…
给人家修漏水的屋顶?!
站在下面的学徒既尴尬,又感动,手里拿着分到的面粉一个劲的喊着让神父下来。
房间里衣衫褴褛的瘦弱老人,看见这一幕浑浊的眼里发出了别样的神采,她双手捧着喝水的水罐,站立在原地等着神父老爷爬下来。
她的手微微颤抖,但却一直站在那,怎么也不肯坐下。
当圣水和十字架印在老人的额头时,她无比虔诚的弯下了身子。
一直到离开的时候,小学徒的一家人把神父送出了街口很远。
回去的马车上,法国人看向神父,有些犹豫的开口“普金神父,是不是在您看来,我这样的人对待工人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