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到侯府后门,谢晏又背着阮云笙回到月华院,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坐好。
阮云笙将身上的斗篷团吧团吧扔到地上,理直气壮的使唤谢晏,“你去把墙边那个酸枝木雕花柜子打开。”
谢晏依言照做,打开柜门后,看到柜子里堆放着几个华美的锦盒,以及五六只精巧瓷瓶。
其中一个朱红色锦盒的样式有些眼熟,应该是装寒香绯云草的盒子,上面有醉玉楼的标志。阮云笙继续指挥,“把最下面那个朱红色锦盒,和左边那个蓝色瓷瓶拿过来。”
谢晏眸色微动,笙笙是想将寒香绯云草给他?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他感到喜悦,反而心头一紧。
笙笙将寒香绯云草给他做什么?
因为他今晚没有找回日月同辉玉璧,还害得笙笙脚腕扭伤,所以笙笙生气了,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吗?最近,笙笙常和他联系,愿意使唤他,正是因为知道他需要寒香绯云草。
可如果笙笙将东西给了他……那以后,他还有什么理由接近她?
阮云笙见谢晏一动不动,不满道:“愣着干嘛?快把东西拿过来啊。”
她确实想把寒香绯云草给谢晏,让他拿到药引就赶紧回去治病,成天半死不活的,看着就让人心烦。谢晏将锦盒和瓷瓶放到阮云笙面前,“郡主。”
阮云笙打开锦盒,里面果然装着寒香绯云草。
她刚准备开口,让谢晏将东西拿走。
谢晏却忽然关心道:“郡主,听说脚踝受伤后,如果涂药手法不妥当,可能会落下残疾,比如……变成跛子。”
阮云笙动作一滞,眯起眼睛打量谢晏。
谢晏看似是在关心她,但阮云笙多了解他啊,他这分明是在幸灾乐祸,是在嘲讽她!
刚刚在树林,谢晏还装作多担心她的样子,眼看寒香绯云草到手,他就原形毕露,演都不演了!想到这里,阮云笙立即将盒子盖好拿回来,凶巴巴瞪着谢晏:“你敢嘲笑本郡主!”
谢晏无辜,“没有啊。我只是觉得,郡主如果变成跛子,实在令人惋惜。”
“郡主知道跛子怎么走路吗?就那么一瘸一……”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阮云笙反唇相讥:“你变成残废,本郡主都会好好的!”
她随手将床头的靠枕砸到谢晏身上,“赶紧滚!”
谢晏接住抱枕,继续站在旁边说风凉话,“要不,天亮后本王请个太医来?就是不知道过了一夜,郡主这脚踝会不会肿成馒头。”
“你才肿成馒头,你肿成猪头!”
阮云笙快被谢晏气死了。
她目光往周围扫了一眼,指着墙角洗漱架子上的铜盆道,“本郡主命令你,过去把手洗干净,给本郡主涂药!”
她拿着寒香绯云草威胁谢晏,“你应该知道,我四哥以前给了我不少毒药吧!”
“你要是敢敷衍本郡主,或者恶意报复,本郡主马上将这破草洒上毒药毁掉!”
谢晏脸色一僵,语气带着不情愿:“之前在树林是一时情急,你一惊一乍的,我以为你的脚真是断了,被逼无奈才勉强帮你看看。”
“既然你没什么大事,男女授受不亲,我堂堂王爷,怎么能纡尊降贵帮你涂药。”
他要是立即道歉,说几句好听的软话,阮云笙也不会非逼他帮她涂药,毕竟男女有别。
但谢晏不仅嘲讽她大惊小怪,还又是王爷又是纡尊降贵的,阮云笙还就非逼他弯腰不可!
什么狗屁王爷,谢晏竟然敢嘲笑她!
看她今天怎么羞辱这个小古板!
阮云笙拿着锦盒威胁,“你如果再推三阻四,本郡主现在就把这破草毁掉!”
谢晏“气”得胸膛起伏:“这寒香绯云草是我的救命药引,你怎么能用它威胁本王?”
阮云笙冷哼:“就威胁你,有本事你现在就走!以后别指望拿到药引治病!”
谢晏愤愤转身净手,回来时脸色依旧难看,冷着脸走到床边。
不情不愿道:“说好了,本王只帮你这一次,绝没有下次。”
他说完,想坐到床边。
“谁让你坐床上的?”阮云笙轻哼,“你坐地上!”
谢晏喉结滚了滚,“我是王爷!”
“王爷了不起?”阮云笙晃了晃腕间手镯,“信不信我让你变太监?”
谢晏气得脸发白,却只能咬着牙忍了:“不可理喻!本王不与你计较。”
他撩起衣摆,单膝跪地,脸色虽冷如冰块,动作却极轻,缓缓褪下阮云笙的鞋袜。
阮云笙见他这么听话,总算气顺了些,骄傲地抬起下巴,等着谢晏伺候她。
谢晏下颌线紧绷,“你安分些,别踢到本王了。”
阮云笙还没完全消气,结果谢晏这话又惹恼了她。
她索性一脚踩上他胸膛:“本郡主就要踩你!!你能怎样?”
谢晏苍白的脸颊染上红晕,声音低哑,“脚不疼吗?”
阮云笙顿时松脚,疼得蹙眉:“好痛!”
刚才只顾着羞辱谢晏,都忘了这只脚受伤了,这账自然要算到谢晏头上。
都怪谢晏!
她把没受伤的脚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