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尉急声道:“你说什么?”
下人跑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连贯:“是……是宣王殿下,带着禁军把太尉府围起来了!这会儿……这会儿殿下已经带人闯进来了,小的们根本拦不住啊!”
孙太尉脸色骤变,端王也惊得愣住。
他转向孙太尉,声音压得极低:“太尉不是说谢晏重伤在身?他怎还能动用禁军,包围你府邸?”他原以为谢晏怕被拆穿夜闯之事,定会躲着不敢露面,才特意让阮云箔和管家在前厅拦着,不让自己靠近。
没承想,谢晏竟趁他们在前院周旋时,悄悄出去调动了人手!
孙太尉眉头拧成个疙瘩,心头也满是疑窦。
他本以为谢晏为撇清夜闯的嫌疑,定会极力遮掩受伤之事,安分守己才对,怎会反客为主,如此明目张胆地强闯太尉府?
他厉声道:“立即回府!”
端王并不清楚玉璧在太尉府之事,他跟在孙太尉身后,稀里糊涂地问道:“谢晏这时候包围太尉府做什么?他这不是应该极力避嫌吗?”
孙太尉没有回答,眼底一片阴鸷。
早在阮云笙到太尉府登门赔罪那天,他察觉到书房的东西被人动了,就把那些密信全部销毁。而日月同辉玉璧藏在阁楼,他自信不会被人发现,就没有移动,没想到会被谢晏发现并抢走!他太尉府也不是说来说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谢晏今天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皇上也不会轻饶谢晏!
孙太尉和端王等人,马不停蹄回到太尉府。
他们刚到门口,正好看到谢晏从府里出来。
谢晏一身玄色常服,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肉眼可见的虚弱,唇角却带着上挑的弧度。
他气定神闲道:“太尉大人,本王今早在府里遇刺,带领禁军追寻刺客时,发现刺客逃入了太尉府。”“为了太尉大人的安危,本王只好带人进府搜查。”
“却不想,搜出来一样意想不到的东西。”
孙太尉看清侍卫手中捧着的东西,脸色骤然一变!
御书房内。
沉香袅袅盘绕着鎏金蟠龙柱,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面容清瘟,不怒自威的目光扫视着下方。孙太尉匍匐在地,见到皇帝立即涕泪纵横道:“皇上,宣王殿下无故带人闯入老臣府邸,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端王也跟着道:“是啊父皇!太尉府中凌晨遭遇盗贼,府中不少仆人和护卫受伤,儿臣得知消息后,立即带领侍卫追查盗贼。谁知,却看到盗贼潜入了宣王府!”
“儿臣想要亲眼确认三弟的安全,谁知三弟府中的总管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推说三弟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却不知为何,“身体不适’的三弟会带领禁军包围并搜查太尉府,将太尉府闹得人仰马翻!”皇帝眉头紧锁,龙纹袖口下的手指轻敲扶手:“宣王,孙太尉德高望重,你为何带人强闯太尉府?”谢晏身姿笔直跪于团花纹地毯上,语气沉稳道:“父皇,天亮时,儿臣在府中遭遇刺客袭击,于是调遣禁军捉拿刺客,谁知刺客狗急跳墙逃入太尉府。”
“为了太尉大人及其亲眷的安危,儿臣带兵入府捉拿刺客,却不想在太尉府的藏书楼,意外找到了镇国侯府被盗的日月同辉玉璧!”
谢晏说罢,命人将日月同辉玉璧呈到皇帝面前。
日月同辉玉璧乃价值连城的宝物,以羊脂白玉为底,璧心鸽血红宝石如日月交汇,转动时流光溢彩,华贵绝伦。
只是现在,洁白无瑕的玉璧却沾满血迹。
阮云笙跪在谢晏身侧,发间步摇微微晃动,声音恳切:“陛下,镇国侯府上下对皇上忠心耿耿,臣女的兄长更是一心为民,却不知何时得罪了太尉大人,大人竟然派人从侯府偷走皇上的御赐之物,陷害兄长大不敬的罪名。”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请皇上明察!”
皇帝摩挲着玉璧,深邃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沉声道:“如此说来,这玉璧竟一直藏在太尉府中?孙太尉,你对此有何解释?”
孙太尉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发颤:“皇上明鉴啊!微臣从未见过玉璧,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谢晏冷笑:“太尉大人的意思,难道是本王栽赃你?”
“今日众多禁军亲眼所见,这玉璧是从太尉府中藏书楼搜出来的!”
孙太尉连忙道:“老臣不是这个意思,但老臣府中凌晨进了盗贼,所以老臣以为,这玉璧应该是盗贼趁机放入藏书楼,诬陷老臣!”
“不过,”孙太尉话音一转,“那盗贼左肩中了一剑!”
他眯着阴翳的眼睛看向谢晏,“却不知宣王殿下伤在何处?”
谢晏咳了两声,虚弱道:“说来也巧,本王也中了那刺客一剑,要不是本王躲得快,这一剑险些要了本王的性命。”
阮云笙声音清冷道:“刺伤宣王殿下的刺客逃入太尉府,盗贼也专挑太尉府偷窃,难不成连这些宵小都知道,太尉大人的府邸……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这分明是欲加之罪!”孙太尉浑浊的老眼满是惶急,转头望向皇帝时几乎要哭出声,“皇上!老臣与镇国侯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苦自毁清誉?老臣实在冤枉啊!”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