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这边部队相对的是阿齐兹这边兵马,其实也在进行着宗教仪式,尽可能的鼓舞士兵们士气。
在这样的宗教传统下,许多军队曾将战争视为神意的一部分,或是神命令的任务。
他们认为胜利是神的意志,而失败则可能是神的惩罚。
也由此,容易得出另外一个后果,即战败者等于失去神恩等于无权统治,战争胜利的一方,理所当然更容易取得统治的权力。
现如今的阿尤布王朝已经是风中残烛,这本身就是一次次战败导致的。
若非阿迪勒还算有手腕,来到阿勒颇后,翻手云覆手雨镇住他们两兄弟,又将那些被册封土地的埃米尔们收服,说不准阿尤布王朝早就解体了。
但阿齐兹可不想就一直这么伏低做小,虽然说阿迪勒是自己亲叔叔,但那可不代表阿迪勒会把苏丹的位置传给自己。
直接密谋政变,那只会将王朝变的更糟糕,但若是能击败阿尤布王朝的敌人,那么一切自然也就都有了。
至于这个过程中,自己是否会战败?
只能说,在许多人心中,如果日子过的不如意,还不如直接去死。
作为一名赌徒,阿齐兹在观察了丘陵上的情况后,确定双方的力量占比,是自己这边优势,那么这就可以让他去下注了。
他其实并没有把丘陵上的这支部队放在眼里,倒不如说他担心的是自己能否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快消灭对方,以避免自己被人给盯上,而后无功而返。
只不过,阿齐兹一直以来,都未曾同耶路撒冷的军队直接交手过,更没有什么兴趣去关心耶路撒冷某些技战术的革新。
他知道耶路撒冷有火炮,他知道耶路撒冷有车垒,他甚至知道耶路撒冷有时会将火炮与车垒一同使用,构成巴利安战车。
但他没想到的一点是,其实火炮这个东西,也不是说就一定要和战车绑定,口径小一些的火器,不论是用临时的支架,又或者直接架在骆驼背上,其实一样能够方便的发射。
现如今,他所面临的驼城,其实是巴利安战车的简化。
这意味着,他也会遇到过往那些试图直接撞开车阵之人的困境。
伴随着阿齐兹号令下达,他所率领的军队,部分开始准备扎营,另外一些则分散开包围,并准备强攻。
在号角声中,上千轻骑兵宛如黑潮,从四面八方涌向丘陵。
马蹄震动大地,尘烟遮蔽天日。
然而,当第一波骑兵逼近时,冲锋在最前面的那些骑手,听到自己的前方爆出一阵轰鸣。
火药的硝烟弥漫开来,小口径火器吐出密集的弹丸,带着尖啸在轻骑兵的胸膛与马颈间撕出血。
数量并不是很多,却也足以激起许多马匹的恐慌。
当前排人马猝然栽倒,后方骑手来不及躲避,纷纷撞上跌倒的同袍,顿时一片混乱。
让冲锋的势头被打断。
相当一部分的骑兵,在面对伤亡的威胁下,他们出于下意识的自保,并没有听从命令,试图越过驼墙,而是要么将长矛刺向骆驼,要么在外围抛射箭矢。
骆驼的皮革是相当厚实的,虽然说不能抵御长矛的刺击,可它们就算是受伤了,也因为腿部被弯折捆着而无法移动,除去发生一些惨叫外,并不足以破开驼墙。
至于那些马弓射出的箭矢,就更没什么用了。
个别落马的人,又或者说试图翻过驼墙的人,他们紧接着便看到隐藏在骆驼间的长矛兵们上前,戳出一道道寒芒。
不远处的阿齐兹皱紧了眉头,但既没有下令撤退,也没有下令继续支援,而是再继续观察。
在这一轮的进攻中,骑兵们在接近前就已被连续开火打残,根本组织不起完整的冲锋队列。
待到靠近驼城,发现无法越过,就有有些骑手开始脱离战场,试图绕远撤退,更多的人则在号令未至时便自行后退,使得阵型愈发松散。
再然后阿齐兹深深的叹了口气,下令让部队撤回来。
现如今这些轻骑兵的战斗力,以及对指挥命令的服从,已经远不如当初他父亲萨拉丁指挥的时候了。
当然,那个时候的阿尤布王朝,还有着成体系的职业步兵,也就是马穆鲁克,可以完成一切艰辛与不可能的任务。
但在失去埃及后,维系一支脱产的职业步兵,其难度就实在太高了。
目前来说,就只有阿迪勒手底下还有一支规模较大的步兵亲卫,能完全保证脱产。
虽然说阿齐兹非常严厉的训斥了那些部队领袖,让他们约束自己部下,但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这大概率是没什么效果的。
想要让士兵不顾性命的或身体残疾奋勇作战,要么是真正的狂信徒军队,愿意为了一些信仰或理想奉献牺牲。
要么就是给士兵准备好生养死葬的待遇。
在士兵们相信自己即便失去手脚后,也可以靠着主君的赏赐度过余生,那么士兵们自然是能够不那么过于担心受伤的。
当初萨拉丁的部队,能做到前者,现如今阿迪勒的那支亲卫能做到后者。
但他阿齐兹却两者都做不到,阿齐兹既不能让士兵相信天堂得救,也没那个财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