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逸之(1 / 2)

千万别在背后说目标坏话,没有任何悬念,或早或晚,她们肯定会知道,说了就是断财路。

要多说好听的,尤其提升好感期间,不怕传不到人家耳朵里。

何况还是李令月这个级别。

她玩的就是情报,肯定会通过种种环节最终知道这件事,从而得到情绪价值。

这是刷好感的机会。

陆沉渊对于这种机会的把握早已熟练——当着面吹有奉承的嫌疑,背后吹没有功利,才见功力。

陆沉渊倒也不是只顾出气。

就算没这档事,他也不会从那个舞女着手,必然要单干。

丽景狱、金吾卫、大理寺三方不可能都是蠢人,这些刺客的根底肯定早就摸得透透的,十天过去,一无所获,已经说明了难缠,要想有所突破,就得不走寻常路。

他对那个司药女官余素衣比较感兴趣。

就情报而言,余素衣本为洛南贫民,因姿容出色,高宗时采选入宫,至今十三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宫里也没亏待她,破格选她做司药女官,按理说没理由会干这种抄家灭族的事,可她干了,面对酷刑还一言不发。

丽景狱的酷刑极为变态,能让她如此心坚如铁,必有缘由!

可惜周兴、来俊臣那帮人的老毛病犯了。

不招供好办啊,我帮你编,编完画个押就是铁证了。

入我丽景狱的人,有罪没罪轻罪重罪甚至什么罪,都是老子说了算!

那理由写的破绽百出,但没人在意,无论大理寺,还是武周朝堂,都习惯了。

……

陆沉渊走出鸢台,按照情报中的地址,来到洛南余素衣老家。

洛阳以洛河为界,分为洛北和洛南。

洛北集中了宫城、皇城及贵族居住的里坊,而洛南里坊则以平民和胡商为主,居住密度高且缺乏规划,坊内建筑多为低矮民房,生活条件艰苦。

依唐律,宫女不得与外界私通书信、物品,违者按“漏泄禁中语”或“私通外朝”论罪,轻则杖刑、罚没财物,重则处死。

但也有例外,比如高阶女官。

余素衣是宫中六品司药,已在此列,她有权寄送俸禄回家,每逢重大节日,还可向外投递“平安贴”。估计就是因为这个,被突厥的人顺藤摸瓜找上门。

她的家里,或许会有线索……

陆沉渊大脑飞快转动,脚踩青石板缝里渗出的腥臊污水,来到洛南鱼尾巷。

南市飘来的羊膻味混着腐烂菜叶的酸臭,熏得人喉头发紧,巷口蹲着个黥面胡商,正用弯刀剔羊骨,刀刃刮过白森森的腿骨,溅起几点血沫子。

陆沉渊走到查封的余素衣家门前,见门口站着两个把守的白役。

“有人先到了?”

陆沉渊一愣,快步走近,亮出腰牌,两个白役马上恭敬行礼,让开道路。

陆沉渊走进其中,余家不算破败,毕竟宫里有个女官,可也算不上多富有,只能说该有的都有:一间正房,左右两间厢房,左手边一口水井,右手边是马厩,马已经没了,院中一片狼藉,还保留着抓捕时的痕迹。

一个身穿翎目官服的内卫,正蹲在院中央,看着地上痕迹,若有所思。

他的背上背着个琴囊。

当值期间负琴出行,当然不是为了自娱,而是武器。

当今江湖,用琴的门派少之又少,陆沉渊不禁多看一眼。

那人已经知道有人进来,站起身,回过头,见是陆沉渊,有些意外,再看腰牌,更意外了,愣了一下,抱拳行礼:“鸢卫翎目王逸之,见过陆大人。”

他年约二十,面容英挺,一身修为已达三境,无论样貌还是武功,都很出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平民出身,也不该只是七品。

陆沉渊上下打量:“你认识我?”

王逸之笑道:“大人今早在公主府前大发神威,卑职有幸得见,佩服的很。”

陆沉渊看他脸上并无异状,也笑了:“我就当你没说反话。”

他大步走向正房。

王逸之神色一正:“当然不是反话。短短数日,大人练成《金阙经》,并且登堂入室,此等悟性,卑职自愧不如!更让卑职佩服的,是您的升官速度……”

“哦?”

陆沉渊意外回头,认真打量:“太原王氏?”

王逸之眼中闪过精芒,神色认真几分:“大人怎么知道?”

“世人还是孤陋寡闻的多,你能只从出手看出我练成《金阙经》,已经超过很多人,多半是名门出身,再加上背上那张琴,这不是很明显吗?”

陆沉渊饶有兴趣道:“我现在更奇怪了,太原王氏的子弟,怎么混成这样?”

那可是五姓七望。

太原王氏血脉源远流长,先秦以前的事迹不可考,但即便只从两汉开始,也有东汉初年王霸、东汉末年王允、曹魏王昶、东晋王述等,俱是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再通过军事、政治、联姻等多维度发展,至今已成大唐顶级士族。

这样的家族子弟,别说七品,就是出仕即五品,都算不成器的。

偏偏王逸之看起来不像不成器的……

王逸之不以为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