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必过问(2 / 3)

其红火,有不少公子小姐拿它消遣。

小点的律吕仪只能奏简单的曲子,高明的,甚至能自己弹奏《秦王破阵乐》、《神宫大乐》,而且琴曲高妙,意蕴非常!数年来,不少能工巧匠企图仿制,投入大把金银,最终都达不到裴记商铺一半水准,如此一来,靠着这东西,裴九郎自然是生意红火,日进斗金……”

律吕仪……机关造物……

丘神绩灵光一闪,眼中陡然迸发出异样神采——《天工卷》!

这裴九郎必然与《天工卷》有关!

甚至可能学到了部分秘术,因此才能造出世人难以仿制的律吕仪!

难怪突厥刺客出身的舞女有一头机关虎蛟;难怪这地宫隐秘,通道中机关重重!

突厥刺客必然是与裴九郎联合到一起,所以才能藏身此处。

不,突厥狼子野心,图谋刺驾,只怕不只是合作,这裴九郎久未现身,多半已遭不测……

应该是裴九郎先发现天工卷所藏之地,借秘法敛财,突厥又发现裴九郎……还有那个薛无舌,是真是假也不一定……

阿史那燕正是易容高手!

全串起来了。

突厥贼人真是好本事……

丘神绩心思电转,逐渐理清脉络,便在这时,一个金吾卫校尉提着包袱上前禀告,行礼道:“大将军,中郎将,血池里的尸骨已经捞出来了,他们全身皮肉都被啃光,衣物也泡烂了,根本辨不出身份……不过,我们在池底捞出了几样东西,好像非比寻常……”

他摊开包袱,露出里面的物件。

其中最醒目的是一副银手套、一对玄铁指套和一个泪滴状的朱砂弹。

其他的都太琐碎,也太破烂模糊了,有不少都锈蚀的看不出本来模样,此外,余素衣的那块平安贴也在其中。

这些东西,别人就算看也看不出所以然,可丘神绩、燕四平都曾外出平叛,与江湖门派、奇人异士打过不少交道,只一眼便瞧出了这几样东西背后的份量。

丘神绩盯着那银手套,手套的指缝中还藏有机关,插着许多细如牛毛的银针,皱眉道:“银手套、离魂针,针出无影,快如幽魂……这是【无常鬼手】,淮南百巧楼‘千机无影’莫九幽之物,三年前销声匿迹……”

燕四平注意到剩下两件,也吃了一惊:“这对指套,应该是食指和小指,指内嵌百刃鳞,它们的主人该是影月宗机关大师叶清商……她不是死了吗?还有这枚朱砂弹,【相思红泪】,‘毒手灵童’玉玲珑!这……难道这一池的尸骨都是机关术高手?谁抓的?裴九郎?!”

“一定是为了《天工卷》!”

丘神绩心急如焚,这么多机关高手绝对不是白死的,突厥人只怕已经逼近《天工卷》,事已至此,若最后没能抓到阿史那燕,乃至走失《天工卷》,他别说彰显价值,求一条生路,只怕还会早死,正好给武皇走狗烹的借口!

“找!”

丘神绩面色狰狞:“调集所有金吾卫,哪怕翻个底朝天,本将军也要见到这伙贼人,抽筋扒皮!”

“是!”

燕四平也知道到了危急关头,赶忙回金吾营再调人手。

……

夜风吹拂,月光皎皎。

武承嗣负手立于院中,看着满地断壁残垣。

他的脚下是碎裂的青砖,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每一道裂痕深处都残留着锋锐的剑气,隐隐泛着冷光,目光扫过四周——

东侧主楼已然倾塌,朱漆梁柱断成数截,断面平整如镜,西厢回廊更是惨烈,原本精雕细琢的栏杆尽数粉碎,木屑散落一地,院中央的汉白玉石阶从中裂开,裂缝深处竟有丝丝寒气渗出,那是太易真气残留的痕迹。

“父亲......“

一声颤抖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武承嗣转身,看见妻子弓氏紧紧搂着幼子武延基、武延秀站在廊柱旁。

弓氏素来端庄的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两个小的脸色惨白,一左一右死死攥着母亲的衣角,眼中满是惊惶。

“她怎么敢……”

弓氏声音哽咽,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府邸:“这可是御赐的宅邸!太平她……”

“住口!“

武承嗣厉声喝止,眼神阴鸷地扫过四周的仆役,弓氏立即噤声,却仍掩不住眼中的怨毒。

角落里,年方及笄的长女武灵韵正蹲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抚过她最心爱的瑶琴——如今已断成两截,琴弦根根崩断,那是去年生辰时,皇上亲赐的“一池波”,少女抬起泪眼,望向太平公主府的方向,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与她年龄不符的恨意。

夜风掠过,卷起地上的尘灰。

武承嗣喃喃道:“好一个……【太华清霜】。圣上怎么说?”

魏王府另一位大管家方靖躬身回话,声音压得极低:“回王爷,事发后,圣上即刻召公主入宫……”他顿了顿,眼角余光扫过四周,“……方才上官待诏亲自来过,据她所说,圣上初时动怒,但公主不知与她说了什么,圣上转嗔为喜,母女俩在迎仙宫畅聊许久,特命上官待诏到尚宫局挑了南海明珠、蜀锦妆缎以及金银赏赐过来,为王妃、世子、大小姐、二公子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