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丝疑虑都没有?!
宿醉的钝痛突然尖锐起来。
李令月忍不住闷哼一声,指尖深深陷入太阳穴。
“我去找元掌事!”
陆沉渊看她这么难受,豁然起身:“这种时候,她怎么能不在你身边?”
“不用……”
李令月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诸如昨天比试的场面,也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说道:“不过醉酒而矣,已经喝过醒酒汤,没有大碍……”说到这里,她看向陆沉渊:“你不是懂医术吗?难道没有缓解的办法?”
“有是有……”
陆沉渊迟疑道:“但那是一些按摩手法……”得上手。
装什么正人君子!
李令月心中冷笑,昨天还不是又装受伤,又耍诈!
李令月目光冰冷:“所以?”
陆沉渊小心看她的表情:“我是该会……还是不该会啊……”你这刚谈完高戬,还特意提及他并未婚配,不会让我去叫他来吧,过分了啊,得加钱!!
李令月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看他。
那目光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三分恼怒,三分委屈,还有一丝陆沉渊读不懂的隐痛,至于余下三分,反倒像是……期许?
不对!
陆沉渊瞬间恍然。
原来是在试探我的立场,方才关于高戬的对话,不是她对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兴趣,而是在等我的态度,这倒也符合暧昧期的特征,如此看来,没一见钟情?
大意了……也无妨,适当不解风情,有助于控制好感。
“殿下。”
陆沉渊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醉以入房,汗出当风,伤脾’。您这头痛,怕是酒气郁结在少阳经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太阳穴示范:“若是信得过卑职……”
李令月这次同样紧盯着他,没有半分羞意,反而有种破釜沉舟的决意,看的陆沉渊心头打鼓——不好,要出事!
但只转瞬,那种感觉消失了,李令月闭上眼,声音冷漠:“若是治不好,本宫就让你尝尝真正的‘少阳头痛’是什么滋味!”
她这态度说不上好,陆沉渊反倒松了口气,笑道:“那卑职可得认真些——毕竟高公子还在等着殿下召见呢。”
“你!”李令月气的睁开眼,抓起软枕砸过去,却在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时怔住了,那笑意清澈见底,哪有半分阴霾。
他已经明白了。
“陆沉渊!!!”
李令月欣喜欣慰的同时,也是真恼火了!我对你好你往后躲,我好不容易装出冷漠,你又给我来这套,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她越想越怒,干脆低喝道:“你给我过来!”
陆沉渊让她吼的一激灵,心说这女人什么毛病,咳嗽一声,赶紧搬着椅子过去。
李令月:“坐下!”
陆沉渊乖乖就坐。
李令月闭上眼:“按!”
陆沉渊:“殿下……”
李令月怒道:“闭嘴!本宫让你按!”
“不是……”
陆沉渊道:“我的意思是,最好配合香药或者脂膏,这样效果更好。你心事太重,夜里饮了那么多冷酒,寒气淤在肝经,最好用苏合香、甘松、白芷研末,再用温水调和白蜜熬成脂膏,能散郁结、醒神开窍。你体质偏寒,气血容易凝滞,若是单用寻常推拿,怕是一时难以化开淤堵,甘松理气,白芷散风,苏合香通络,再加上少许龙脑,既不会太辛烈,又能提神,具体配比就比寻常稍减,按甘松二钱、白芷三钱……”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李令月还没等生出无力感,就被话中无微不至的关怀所笼罩。
她深深地看着陆沉渊,忽然说道:“陆沉渊,你太可恶了。”
说着可恶,但话中的嗔怪几乎溢出来。
陆沉渊这次没再扫她的兴,气的差不多了,顺她一两次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今天就做个暖男吧。
陆沉渊微笑道:“是,我可恶。我写个方子,脂膏这种东西制作不难,应该很快,最好还是精油,改天看能不能弄出来……”
他说着走到桌案取笔墨写单方。
李令月斜倚在榻上看他,阳光洒在肩头,只觉烦心事消散一空,只有温馨和静谧。
陆沉渊刚写完,元清霜鬼一样出现,默不作声取走单方,又消失了。
“……”
陆沉渊没有意外,也没挑明,还是给病号留一点面子。
“昨夜……”
李令月忽然幽幽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与哀伤:“昨夜东宫有两名宫女下毒暗害四哥(李旦)……”
陆沉渊静静地听着。
李令月继续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是谁指使,所有人都知道谁想四哥死,但……那两名宫女暴毙宫中,一切线索全断,死无对证……母亲下令除两名宫女车裂、枭首、满门抄斩之外,不予追究……”
她的脸上露出无力的神色,失神地望着窗外,喃喃说道:“……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这还是一家人吗?”
陆沉渊看着她落寞的表情,微微颤抖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