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危机!
一旦断粮,军心必溃,届时不用官兵攻打,山寨内部就会分崩离析,逃兵四起!
而最致命的,是顶尖战力!
二当家孟广不幸罹难,宴山寨已折一臂。
如今寨中虽有尹雷凌和宋江两个高手,可他们互相已经势成水火,内部不合,强敌环伺,此乃大忌!
反观官兵,六扇门名捕擒风,三品修为,坐镇中军,已是明牌。
平城郡王府必有高手随行,那个能与擒风平起平坐的白面官员,深浅难测!
再加上那些依附官府的武林败类。
这使得宴山寨根本没有胜算!
至于上次的“大胜”,不过是利用内奸,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吃掉了一支打算抢功从而冒进的小股官兵而已!
于官兵主力而言,不过皮肉之伤,根本未动其筋骨!
白逸耐着性子将局势分析完,胸膛微微起伏,目光灼灼地盯着尹雷凌:
“寨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与官兵正面硬撼,只会将我们逼入绝境,将兄弟们带入死地!只要骨干尚存,众志成城,即便暂时放弃宴山,我们亦可择机东山再起!”
“但若兄弟们拼光了,血流干了,纵使守着这空荡荡的山寨,又有何用?”
“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他挺直脊背,已然做好了迎接尹雷凌雷霆震怒的准备。
然而,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并未降临。
尹雷凌如同被定身般僵在原地,脸上的暴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凝固的凝重。
他胸口剧烈起伏,几次握紧拳头,周身气息如怒涛般汹涌澎湃,最终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缓缓弯腰,扶起倒地的座椅,动作沉重而缓慢。
良久。
一声悠长、沉重、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叹息,从他喉咙深处溢出,在空旷的大厅中久久回荡。
这声叹息,如同卸下了千钧重担,也宣告了他的妥协。
这位以“傲刃雄魁”之名威震长州绿林的枭雄,终究是理智压过了意气。
他重新坐回主位,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决断:
“说吧,白逸。”
“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白逸心中巨石落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
“寨主英明!官兵前锋预计最快三日后抵近山脚,留给我们收整撤离的时间,只有一天!必须轻装简从,只带精锐骨干和必要粮秣!”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
“路线属下已规划完毕!第一步,佯攻京城!”
指尖重重戳在象征京畿的位置:
“大张旗鼓,放出消息,就说我们要千里奔袭,直捣黄龙!京城乃朝廷命脉,中枢所在,即便明知我们力有不逮,也绝不敢有丝毫怠慢!沿途州县乃至拱卫京畿的卫戍部队,必被紧急调动,层层设防!”
“第二步,北上扰边!”
手指猛地划向北方战火纷飞的边境线:
“待吸引足够目光,立刻调头北上,做出要趁黑龙军与大乾主力鏖战之际,袭击大乾军后方粮道、策应黑龙军的姿态!大乾后方若乱,前线必然震动!朝廷为保北境安稳,定会急令追剿我们的部队分兵北上堵截!”
“这两次佯动,目标就是调动和疲惫敌人!”
白逸的声音斩钉截铁:
“连续的长途奔袭、紧急调防,足以让无论是我们身后的追兵,还是前方试图围堵的各路官军,都疲于奔命,人困马乏,建制混乱!”
“而这时……”
白逸的手指最终落在地图上某个不起眼、却标注着特殊符号的地点,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
“我们便可金蝉脱壳,折向真正的目的地!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远离朝廷核心区域,足以让我们喘息、重整旗鼓!”
尹雷凌的目光随着白逸的解说在地图上流转,眼中的凝重逐渐被一丝兴奋和赞赏取代。
他猛地一拍大腿,霍然起身:
“好!好一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妙计!环环相扣,足以搅乱整个北方的官军部署!就依你所言!”
但随即,他眉头又皱了起来:
“计策虽妙,可要让兄弟们心甘情愿抛下辛苦经营的家当,跟着我们长途跋涉、颠沛流离……恐怕不易。”
“人心浮动,队伍难带啊!”
白逸闻言,脸上却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手中折扇“唰”地一声展开,轻轻摇动:
“寨主无需说服所有人。”
“只要说服一人,则全寨可定!”
尹雷凌目光一凝:
“谁?”
白逸吐出两个字:
“宋江!”
尹雷凌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白逸从容解释道:
“世人皆知,寨中如今隐隐分为两派。寨主您是一派领袖,宋江则是另一派的核心。”
“一旦您下达撤离的命令,那些心中犹豫、不满、甚至存有异心者,必然会下意识地寻求宋江的支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