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率先嘶喊出声,如同点燃了引信!
“愿降!愿降宋英雄!!”
“我等愿献上平城郡王父子!请宋英雄开恩,饶我等性命!!!”
求饶声、投降声瞬间汇成一片!
原本忠心护主的武者们,此刻如同找到了宣泄恐惧的出口。
他们刀锋瞬间调转,凶狠地指向了瘫坐在地的赵岩和他那两个抖如筛糠的儿子!
几个试图反抗的死忠护卫,顷刻间便被乱刀分尸!
他们顾不得被世人唾骂背信弃义。
毕竟连王景川这种一派掌门,都死得连渣都不剩。
王府供奉李道生,也在自残乞活。
他们这些卑微者为了活下去,又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连锁反应瞬间引爆整个战场!
山道上残存的王府护卫,眼见连王爷都成了瓮中之鳖,最后一丝斗志也彻底崩溃!
“哐当!哐当!”
兵器如同雨点般被丢弃在地!
大片大片的护卫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发出震天的乞降声浪!
“嘭!”
赵岩那三百多斤的臃肿身躯,如同一滩彻底融化的烂泥,重重瘫倒在冰冷染血的山石上。
那双曾经充满傲慢与暴戾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绝望与死灰。
他双眼无神地望着被硝烟和血光染红的夜空,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崖顶。
梁进漠然地俯视着下方这尘埃落定的一幕。
蝼蚁的挣扎与背叛,已不值一哂。
他利落地转身,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一展,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
无需他再出手。
因为,大局……已定。
………………
宴山北,鹰巢。
洞口处,钱富和肖六看似轻松地坐着,口中谈论着各自的锦绣前程。
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心照不宣的紧张。
“嗖!嗖!”
两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快如鬼魅!
肖六瞳孔一缩,手下意识按向腰间剑柄。
钱富却闪电般按住他的手臂,脸上堆起谄媚而放松的笑容:
“别慌!自己人!”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已翩然落在洞口。
如同两座陡然降临的山岳,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当先一人,面白无须,皮肤细腻得如同敷了一层白粉,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间精光内蕴,带着久居上位的官威。
正是缉事厂四档头——严子安!
他身侧的老者,须发如银,根根似针,身躯魁梧雄健,腰背挺直如标枪,浑身散发着爆炸性的力量感与历经风霜的剽悍。
乃是风雷帮前帮主,江湖人称“霹雳手”的岑睿峰!
钱富如同见了主人的哈巴狗,一骨碌爬起身,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声音激动得发颤:
“卑职钱富,叩见严大人!拜见岑老前辈!”
他见身旁的肖六还愣着,急忙狠狠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呵斥:
“愣着作甚!还不快行礼!这位是缉事厂严大人!这位是威震江湖的岑老前辈!”
肖六这才木然地跟着钱富行了个礼。
钱富立刻邀功般介绍:
“严大人,岑前辈,这位便是那巨寇宋江的结拜兄弟,肖六!”
“正是卑职成功说服策反了他,才让卑职最终寻得这藏银之地!”
严子安与岑睿峰收到钱富密信后,早已心急如焚。
宴山北壁千仞绝壁,大军难行。
两人自恃武功盖世,便抛下大军,孤身前来。
两大三品联手,自信足以横扫一切!
此刻,严子安根本无暇寒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刺洞穴深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银子何在?”
钱富腰杆挺得笔直,如同引路的功臣:
“大人请随卑职来!”
他当先引路,带着严子安和岑睿峰快步走向洞穴深处。
当那堆积如山、反射着冰冷银辉的木箱出现在眼前时,严岑二人饶是见惯风浪,呼吸也不由得为之一窒!
两人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上前去,粗暴地掀开箱盖,抓起沉甸甸的银锭,急切地辨认着底部的火印——“沈氏万石商行”!
“没错!是它!”
“银子没错!数目大致也没错!”
确认无误的瞬间,两人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长长地、发自肺腑地呼出一口浊气!
压在心头多日的巨石,终于落地!
严子安的仕途,岑睿峰的东家,总算保住了!
然而,短暂的狂喜过后,严子安那狐狸般敏锐的直觉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眉头渐渐锁紧:
“银子是找到了……可如何运走?”
他指着这塞满半个洞穴的银箱,声音带着冰冷的质疑:
“如此巨量,那宋江当初……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运上这绝壁鹰巢的?”
钱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哑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