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之间,数千官兵便收缩成一个巨大的、浑身布满尖刺的钢铁刺猬!
无论哪个方向受到攻击,都会遭到最凶猛的反击!
尤其是阵中核心区域,高手气息隐现,显然专门防备着雷震、钟离撼这等强者的冲击!
李暮云高踞马上,冷眼俯瞰着从三个方向如同潮水般冲击军阵的山贼,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垂死挣扎!看你们能蹦跶多久!”
他早已看穿,山贼人数处于绝对劣势,攻势看似凶猛,实则如同无根之萍,根本无法持久。
只需顶住这波亡命冲击,待其力竭气衰,便是他挥动令旗,发动雷霆反击,彻底碾碎这些乌合之众的时刻!
功劳,唾手可得!
………………
宴山之巅。
罡风如刀,呼啸着掠过寸草不生的嶙峋怪石,抽打在脸上生疼。
这里高绝孤寒,空气稀薄,仿佛伸手便能触摸到冰冷的星辰。
东方天际,一抹鱼肚白顽强地刺破深沉的夜幕,预示着漫长黑夜即将终结。
在这凡人难及的绝顶边缘,一块被风霜磨砺得光滑的巨石上,一人盘膝而坐。
他背对深渊,身形在微曦与暗夜的交替中显得格外孤峭。
正是梁进。
“呼!”
“呼!”
两道破风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强劲的气流卷起地上尘土。
两道身影如同陨石般重重落在峰顶平台之上,相隔数丈,彼此戒备的气息如同实质般碰撞。
正是尹雷凌与擒风!
“宋江!”
尹雷凌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
他死死盯着那个背对他的身影,胸腔里翻涌着愤怒、屈辱、疑惑……
种种复杂的情绪堵在喉头,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为何而来?
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还是为了质问?
此刻真当他站在宋江面前时,竟然连他自己也茫然了。
梁进缓缓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近乎悲悯的淡淡笑意:
“尹寨主终于来了。”
“怎么,是想通了,要与我联手,先解决了这位名捕大人吗?”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尹雷凌,仿佛早已看穿他内心的挣扎。
尹雷凌的呼吸猛地一窒。
联手?
对擒风出手?
这本该是无需犹豫的选择!
可……腹中那“木神丹”的阴寒之气似乎又蠢蠢欲动,擒风那冰冷的承诺和解药……
还有眼前这个妄图鸠占鹊巢,想要夺走宴山寨的宋江……
一股巨大的迟疑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僵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哼!宋江,收起你那套挑拨离间的把戏!”
擒风适时上前一步,周身气势勃发,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涌向宋江,试图占据主动:
“本官今日前来,就是要亲手将你这祸乱天下的狂徒绳之以法。”
“听说你武功高强,本官也早就想要会一会你了!”
他浑身内力隐而不发,气势却节节攀升,营造出大战一触即发的压迫感。
当然,这只是拖延的伪装。
他在等,等那至关重要的援军!
梁进仿佛没感受到那迫人的气势,只是微微摇头,语气平淡无波:
“可惜,我对你……并无多大兴趣。”
他站起身,踱步到悬崖边缘,衣袂在狂风中猎猎飞舞。
“四大名捕,逐影、镇雷、残心……我都曾领教过。”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两人耳边:
“也不过……如此。”
“你擒风,又能比他们……强多少?”
什么?!
擒风和尹雷凌瞳孔骤缩,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竟与另外三大名捕都交过手?
何时?何地?为何从未听闻?
宋江……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过去,如同笼罩在浓雾中的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擒风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厉声道:
“荒谬!你以为本官会信你这等无稽之谈?”
他自然不信。
若是梁进真的同其余三个名捕较量过,他又怎会不知?
除非是近期交手。
而近期四大名捕各位于天南地北,梁进又不可能分身,又如何可能同他们交手?
梁进并未解释。
他只是转过身,目光投向脚下那广袤而渺小的战场:
“看。”
“他们……打得多热闹。”
擒风和尹雷凌不由自主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从这个高度俯瞰,群山如同匍匐的土丘,蜿蜒的山道如同细线。
下方那数千人惨烈厮杀的战场,此刻渺小得如同两窝争夺地盘的蚂蚁在互相撕咬。
刀光剑影、呐喊嘶吼,都被呼啸的罡风吹散,只剩下无声的残酷画卷。
尹雷凌看着下方宴山寨的兄弟们正按照宋江的命令,悍不畏死地冲击着官兵的铁桶阵,心中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