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坐凤椅的皇后。
她想动一动僵硬的身体,唤人进来。
然而,一阵剧烈的摩擦疼痛瞬间从全身传来!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躯干,被粗糙无比、带著毛刺的麻绳以一种极其羞辱的方式紧紧捆缚著!
五大绑!
绳索深深勒进她娇嫩的皮肉里,每一次细微的挣扎,都换来皮肤被毛刺刮擦、嵌入的尖锐痛楚。
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无助地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连侧一下身都成了奢望。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青鸞峰!大佛寺!刺客!混乱的逃亡!悬崖!悲欢那看似保护实则禁錮的拥抱!
还有……
那个在崖底,穿著与她一模一样凤袍、顶著与她一模一样面孔的女人!
“啊!”
牧从霜倒吸一口冷气,心臟如同被一只冰手攥住,瞬间沉入谷底!
彻骨的寒意,比这洞穴的冰冷更甚!
“绑架!是绑架!他们……他们想用那个贗品取代本宫!”
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她明白了,这绝非简单的刺杀,而是一场精心策划、足以顛覆乾坤的惊天阴谋!
她这个真正的皇后,成了阻碍计划的最大绊脚石,必须被囚禁,甚至……被抹除!
“不!不能让他们得逞!”
牧从霜心中狂吼。
她猛地绷紧全身肌肉,试图凭藉意志力挣断这该死的绳索!
她是將门之后,血脉里流淌著牧家不屈的因子!
但刚一发力,一股强烈的麻痹和虚脱感瞬间席捲全身!
四肢百骸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使不上半分力气。
“点穴!”
牧从霜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將她淹没。
对方的手段,狠辣而周全。
逃脱无望,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瞪大眼睛,试图在绝对的黑暗中分辨环境。
寒意刺骨,丝丝缕缕,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空气带著一种沉闷的、混合著尘土和某种奇异矿石的冰冷气味。
“是冰窖吗?”
她猜测。
京城才刚入秋,远不到如此酷寒。
只有皇宫深处储存冰块的地窖,才会有这般渗人的低温。
就在这时!
牧从霜的瞳孔骤然收缩!
心臟几乎要跳出胸腔!
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处,距离她不过数尺之遥,赫然矗立著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一动不动,如同黑暗中蛰伏的恶鬼,无声地凝视著她!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轮廓投来的、冰冷而毫无感情的视线!
“谁?!”
牧从霜惊骇失声,声音因恐惧而尖锐变形。
嗤——
一点微弱的火苗,在那人形轮廓的方向骤然亮起。
紧接著,是一盏古朴油灯被点燃的声音。
昏黄、摇曳的光晕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瞬间撕破了令人窒息的黑暗,也映亮了这方诡异空间的全貌。
牧从霜终於看清了。
她身处一个巨大的、明显由人工开凿的石窟之中。
地面和四壁並非寻常岩石,而是一种深沉得近乎墨色的黑灰矿石,表面粗糙,布满开採留下的凿痕和撬痕,显然年代久远。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些矿石自身竟在源源不断地散发著阴寒之气!
正是这些无处不在的矿石,將这石窟变成了一个天然的、巨大的寒冰牢笼!
而在她正对面,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块上,端坐著一个男人。
他脸上覆盖著一张怪异的面具,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頜和一双在昏黄灯光下幽深如古井的眼睛。
面具人……青鸞峰上那些刺客同样以面具遮面。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隨著光明的到来,反而更加沉重地笼罩在牧从霜心头。
看清了环境,確认了敌人,牧从霜骨子里的高傲和皇后的威仪瞬间压过了恐惧。
她强迫自己挺直被捆绑得极其难受的脊背,抬起下巴,用尽全身力气维持著那份属於皇后的尊严,声音冰冷而清晰,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势:
“大胆狂徒!”
“尔等所犯,乃是诛灭九族、天地不容的弥天大罪!反叛谋逆,偷天换日,罪无可赦!”
她目光如电,试图穿透那张惨白的面具,语气中带著一丝刻意放缓的诱导:
“本宫观你,不似那丧心病狂、十恶不赦的元凶巨恶!定是被奸人蛊惑,或是为利所驱,才误入歧途!”
“此刻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著绳索勒紧的剧痛和刺骨的寒冷,拋出诱饵:
“若你此刻迷途知返,助本宫脱困,擒拿真凶,本宫以皇后之尊、牧家之名起誓!”
“非但赦免你所有罪责,保你性命无虞,更可赐你黄金千两,良田美宅!加官进爵,光耀门楣,亦非难事!”
她的声音带著一种高高在上的、仿佛在施捨恩典的意味:
“本宫金口玉言,决不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