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更上一层楼。
他满腔怒火无处可发,一转头,又看到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学生一脸平静、事不关己地站在那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你干的好事。”他不爽,就见不得别人舒服,极尽恶毒的话朝平述刺去。
“黑鸢尾把你脑子关废了吗?一个清洁工而已,肮脏、卑劣,竟也值得你普渡神子的悲悯?”
虽然情绪上头,但胥黎川的疑惑却也是货真价实。
在黑鸢尾,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认知——清洁工都是消耗品,是可以供他们随意取乐、发泄情绪的消耗品。
这些频繁补货的清洁工,要么是敌对势力派来监视他们的走狗,要么是议会在E级区骗来的垃圾种——那些被律法和社会放逐的人渣。
他根本不能理解,就算是圣父病发作,平述为何要对一个劣迹斑斑的垃圾种仁慈?
“清醒一点吧,你早就不是神子了,你现在是一个怪物,一个被邪神寄生的容器!”
极度愤怒之下,胥黎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讥讽平述。
如果说对清洁工的蔑视是他们的共识,那么“容器”、“怪物”此类词汇则是他们的共同禁忌。
无论彼此之间有多厌恶、仇恨彼此,他们也默契地避讳用这一话题攻击对方。
因为,他们都是怪物,是注定成为养分的容器。
这是一个被邪神注视的荒诞世界,混乱无序,祂们馈赠异能,又伺机降临,顶级异能者是最好的容器。
而他们,就是那些“容器”。
被打上邪神烙印后,他们终日暴露在不可名状存在的注视之下,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他们是邪神的锚点,无论san值清空还是肉身俱灭,都会导致邪神降临。
为了避免邪神降临世界毁灭,联邦开辟出独立的里世界空间,用以监禁容器。
——这就是黑鸢尾的由来。
“不,她和他们不一样。”
在胥黎川尖锐的恶意之下,平述没有半分动摇。
他冷静地摇头,“我和你也不一样。老师,不要再放任自己的恶念,也不要再针对她了。”
讨厌失控,胥黎川对自己的一切都具有极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里世界是黑鸢尾每个人的最高隐私,非法闯入的宿柳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如果死在里面,那算她幸运。
要是她敢活着走出来,他一定会用一切残忍的手段,往死里折磨她。
“所以,你要为了她和我作对。”胥黎川抬手,极慢地摘下金丝眼镜,“是吗?平述。”
念在过往的师生情份上,这是他最后的警告。
但平述没有妥协。
哪怕他曾在胥黎川的教导下度过最艰难的少年时期,哪怕他几乎从未忤逆过老师的意愿。
“是的,老师。”
他说。
“哪怕与您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