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对黎叙来说不算什么,视线受阻,他还能靠精神力的探测稳步向前。
浅淡的黑气笼罩住整个二楼,他视若无睹地走进去。
在污染的影响下,走廊拉长扭曲,本来笔直一目了然,现在却凭空多出无数弯弯绕绕的拐角。
找到宿柳的时候,她正背着麻花辫姑娘,在走廊里左右横跳。
眼前一片漆黑,宿柳举着的手机是唯一光源。借着屏幕的微弱光线,能看到被宿柳背着的梅身上,一双青白的手正死死箍住她的脖子。
宿柳把梅抓得很紧,跳来跳去的过程中,只有吊在最后的邪物,随着她突然转身又回身的动作,身体在狭窄的走廊上甩来甩去,发出无声但沉闷的碰撞。
看起来就很疼。
挑了挑眉毛,假装没看到邪物,黎叙朝着宿柳的方向走过去。
他还没靠近,脚步声就惊动了宿柳。
“你来啦。”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她回头,在黑暗中精准地定位到他,“这个走廊好奇怪啊,为什么一直都出不去?”
她对黎叙的出现没有任何惊讶,熟稔地跟他分享前情提要,“我上来的时候她就倒在卧室门口,明明只有几间屋子,楼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黎叙瞥了眼她身后的梅,没说话。
从他找到宿柳,到她叽叽喳喳地讲话,梅一直处于一种痴傻的状态,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倒也正常,能有反应才奇怪。
——被那邪物死死地掐着,梅直翻白眼,岌岌可危的san值也濒临清空。
但宿柳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梅的异样,只把人背着,左转转右转转,迷失了方向的蚂蚁一般。
经常和污染物打交道,黎叙很清楚,一切都是邪物搞的鬼,只有把它除去,才能彻底解决眼前的“鬼打墙”。
只是……
眸光凝固在宿柳身上。如果她真的看不到邪物,怎么能精准地左摇右摆把它削弱?
可假如她能看到,又为什么会被这么低级的伎俩困住?
到底是真看不见,还是在伪装?
他一时也判断不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或许是走廊实在太黑,宿柳一不小心被空气绊倒,踉跄了一下。
黎叙下意识抬手扶她,“没事吧?”
“没事!”元气满满的声音传来,小太阳一样,隔着黑暗也能感受到灼热。
抓住他的手臂站直,宿柳很快把手撤开,掂了掂身后的梅继续朝前走。
才走了没多久,黎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凉飕飕的阴风从后脖子袭来,他朝后摸去,才发现——本来环绕在梅脖子上的那双手不知何时居然出现在了他这里。
抬头看,本来喘不过气、像一台老旧风箱的梅不知何时呼吸已经平缓,而宿柳正喜滋滋地背着对方在前面寻找出口。
他困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邪物会悄无声息地转移目标,来到他身上?
但宿柳的背影显然无法给他答案。他把身后的邪物抓下来,在手中团成一团,扔到半空中抛接球一样边丢边走。
向外不停弥漫着污染的邪物被他随手制服,“鬼打墙”也消失。漫长无边际的走廊恢复正常,通往一楼的楼梯出现。
宿柳惊喜地背着梅朝楼下跑去,甚至忘记了招呼跟在后面的黎叙。
目光追随着她喜出望外的身影,黎叙愣了一瞬,莫名有些不爽。
重重地抛出被团成球的邪物,任其撞在天花板发出虚弱的惨叫,他接住它攥在手里,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走动的时候,左手下意识插进裤兜,竟摸到一个陌生的柔软物品。
手指轻轻一勾,把那东西捏在掌心。认出是什么后,黎叙抬头看向宿柳的背影,沉默一瞬,突然笑了。
他笑得畅快。
如果被家中管家看到,一定会说——“好久没见少爷这么开心了”。
可惜胥家的管家不可能出现在里世界,宿柳也听不到这句经典台词。
黎叙收起那物品,追上宿柳,完成一前一中间一后的汉堡包阵型,三人很快下楼。
下来后才发现,楼下其余人的试胆大会已经进行完毕。
“终于回来了。”杰森招呼着宿柳和黎叙,“直播断了,你们也一直没回,大家就先继续了。”
“现在就差宿柳,刚好最后一个,快快快。”
盛情难却,被催促着,宿柳把梅放下,莫名其妙就要开始试胆。
召唤笔仙无法独自进行,必须要两人或两人以上。而在场众人中,宿柳最熟悉的莫过于黎叙,因而在听到具体规则后,她顺理成章地把目光投向黎叙。
“刚好你们是一对儿,一起召唤笔仙也算别有情趣。”
说这话的是杰妮,她似乎很想让两人结伴试胆,哪怕宿柳还没说要选谁,她就已经笃定那人一定是黎叙。
“就选他!就选他!”四周议论声不断,大多都夹杂着恶意。
“两个都不遵守游戏规则,那还真是绝配!”
“给他们增加难度!破坏规则的人就要接受惩罚!”
“二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