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神不允许(2 / 2)

静静等着他的下文:“但规则如此,不能选择初恋X,我只能选别人了,春潮。"贺远舟转过身。

春潮问:“你想选谁?”

贺远舟故作随意道:“选元宵吧。我看她和你关系挺好的,你们不是住一间房吗。反正最终夜,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他目光落在春潮的脸上。春潮深吸一口气:“和我住一间房的是Lucy。”贺远舟一顿,很快就笑道:“我是说昨天晚上,我们不是住一间房吗。春潮不愿意再和他多说,垂眸:“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和她约会的。”时间刚过一半,元宵就编辑好短信发送给节目组,路今夜确认弃权。路今夜勾着笑看着她打字,忽然问:“你呢?如果是我指定你,你会弃权吗?”

元宵头也没抬,打着字:“没有如果,我待会肯定会去约会。”“就这么笃定梁恒会选你?”

“不是笃定梁恒,是笃定有人会选。虽然被男人选择算不上一件好事,甚至听起来有些糟糕,但,"她顿了顿,目光平静而强大,“我一定不会落选,任何场合。”

这话说起来真沾点自恋,但如果说话的人是元宵,就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可我有King牌,我可以搅黄你们的约会。”不能约会这件事对元宵来说实在没什么,三个男人都接触过了,没了最初不认识时的新鲜感后,男人就是男人,男人只是男人。但她看着路今夜:“你会吗?”

“那得看你想不想。”

“我想的话?”

路今夜迎着她的目光:"你想的话,我就放弃使用King牌的权力。”“元宵,你知道的,"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我从来不会忤逆你的意愿,任何时候都是。”

包括分手那天,你说分手,我就同意。

你享受被人顺从的感觉。

我想你一直快乐。

路今夜一直都是打直球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上节目最初时那些言不由衷的狠话,都是觉得她始乱终弃而生出的怨怼,想找点什么恨着,总好过不记得她了。口是心非的报复,最后一团糟,一地鸡毛“所以昨晚说的我想谈两个,你也不忤逆?”路今夜哭笑不得:“你真想谈两个啊?这节目除了我,"他顿了顿,刻薄得近乎实诚:“剩下的那几个还不如成柏杨呢。”元宵看着他,忽然唤醒了一段记忆。

他哭得最惨的一次,是他知道家人去世。

其实去世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没人告诉他,似乎并不把被扔下的他和妹妹当作亲人,当作需要通知的对象。

他蜷缩在她腿上,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小腹上,说:“我没有家了。“他哭得太动人,元宵说过很多次他长得很漂亮,我见犹怜。她目光落在他的唇上,湿润的,这个时候亲他的话,似乎有点不是人。他诉说了他的原生家庭,她安静地听着。

母亲出轨,两人离婚,各自都有了新的生活,谁都没要他和妹妹,留下一间破屋子,他拉扯妹妹长大。

路今夜不怪李应昭,因为父亲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赌博、酗酒、还会家暴,他巴不得母亲赶紧离开。

元宵听到这,视线才从他红润的唇上移开,手指插进他的黑发里,安抚地顺了川顺。

“我为她感到高兴。"但人生漫长,他总需要归咎于什么,才能不让自己陷入顾影自怜的境地。生恩养恩,他很难去责怪母亲,便悉数归咎于父亲和插足者李应昭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相比起不闻不问的父亲。她起初还会偷偷给他和妹妹汇钱,尽管路今夜一直在说不需要。后来联系渐渐变少,成了几个月才有一通的电话,再到几年一次的香无音讯。路今夜是不久后才知道,她再婚的丈夫讨厌她联系和前夫有关的一切。讨厌到什么地步呢?路今夜不知道。但母亲谨慎到再也没有联系过,想来厌恶至极。

有时妹妹太想念母亲,想打电话,路今夜都会制止,找些其他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路今夜总担心离开这里的母亲是不是跳进了另外的一个火坑,担心频繁联系会让李应昭受到伤害。

母亲失联,父亲去世,妹妹远在国外念书。他还有家人,但没有家了。

其实没想哭的,只是待在元宵身边,令他安心,不知道怎么的,哭成那样。前者不在了,能归咎的只剩下了插足者。

元宵回神,没说话了。

那个时候路今夜已经跟了她一段时间,超过了以前任意一段关系的时长记录。就是那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境,或许是看到了某种影子,谁知道呢。在他安静抱着她的时候,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那就在一起。"她说。

路今夜一直想要她给的,随她的声音落地,尘埃落定。“我的身边,就是你的家。”

那天首尔初雪。

最早的一次初雪。

路今夜一直都记得。